說罷,大昌皇帝把目光,緩緩移到永康臉上。
迎著大昌皇帝的目光,永康一臉木訥,喏喏說道:“兒臣不才,但也不愚,其中道理兒臣還是懂的。”
“懂就好!”
大昌皇帝微微頷首,歎息道:“命該如此,少生抱怨!”
“兒臣懂!”
永康再一次默然點頭,大昌皇帝欣慰不已,和悅說道:“站回去吧!”
大昌皇帝轉頭,又盯著剛才挨過耳光後,又跪了下來的幾個皇子,怒道:“永泰給朕跪好了,其他人滾一邊站著!”
這一句怒斥,四皇子永泰頓時冷汗淋漓,嚇得不敢抬頭。
二皇子永寧爬了起來,站在一旁捂著臉心裡直樂。
這下,夠老四喝一壺了的。看來,事還真不小。
果然,大昌皇帝背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永泰。
“父皇明鑒,兒臣冤枉!”
“冤枉?”
大昌皇帝麵色一寒,又道:“知道朕,獨為何讓你跪著嗎?”
“兒臣不知,兒臣沒有陷害九弟,前天,兒臣還借給四弟兩萬餘銀票,以解九弟手頭拮據!”
是啊,要是關係不好,怎麼能借錢給人?
而且,唯獨他借了,二皇子們一個銅子都沒借給永康。
“是啊!”
大昌皇帝抬起頭來,傲然地看向四周,緩緩說道:“你是借了,前天晚上借,昨天下午登門要賬,是夠大方的!”
“父皇明鑒,兒臣沒有要賬,兒臣是去九弟府上喝茶聊天,兒臣討要銀子,那是九弟外出才歸,讓兒臣等久了,兒臣這才開玩笑故意嚇唬九弟開心而已!”
沒錯,永泰是沒討得銀子。
要說沒有專意要賬,那也說得過去。
“小九還你錢了嗎?”
大昌皇帝神情冷漠,不經意下又是一問。
“沒,兒臣哪能向九弟要錢呢?兒臣還有事,就提前回了……”
“回哪兒了?”
大昌皇帝突然低頭,怒目看向永泰。
四目相對,永泰渾身一抖,顫聲道:“回,回表舅那裡喝茶……”
永泰業已明白,一切,都瞞不住了。
他的行蹤,早已在彆人的視線之中,一陣恐懼襲上大腦,他把夏士誠恨得牙都癢癢。
如不是夏士誠當初貪財,哪有今天這刀懸腦門的驚險?
你這個老東西,他娘的貪什麼錢不好?
偏偏把手,伸向鐵血衛戰死將士的撫恤金?
你這哪是貪財啊?這簡直就是揭我父皇的逆鱗呀!
自以為司務陳豐年死了,這篇就翻過去了,沒料到大昌皇帝在這又打了埋伏。
朝堂上,本來都以為克扣鐵血衛撫恤金這事已經完結了的眾臣們,這時候,都把目光一起投向永泰。
夏士誠麵上猛然一抽,向輔國大臣李嵩投去一瞥。
李嵩雙手捧腹,似乎沒有察覺夏士誠的目光。
“聖上,此事全怪微臣!”
知道躲不過,還不如說出來,夏士誠彆無選擇。
“哦!”
大昌皇帝絲毫不覺意外,話中有話說道:“看來,夏愛卿知道的要比朕還要早?”
“聖上,昨天傍晚,四殿下急急趕到老臣府上,向老臣求個注意,老臣想,此事發生在七年前,可信度難料,是微臣沒讓四殿下報之聖上,心想,先讓四殿下查查,如有端倪,再稟報聖上不遲……”
“是嗎?”
大昌皇帝向夏士誠投來冷冷一瞥,然後麵向眾臣,厲聲道:“傳旨,兵部董慶堂,戶部張庸,會同刑部從源頭查起,朕就不信,陳豐年一個戶部司務,他能獨自吞掉這些銀兩,無論是二品大員,還是刀筆小吏,凡沾染者,嚴懲不貸!”
顯然,大昌皇帝對陳豐年的畏罪自殺,還是存有疑慮。
但大昌皇帝對刑部,也不是很放心。
要不,怎麼會欽點戶部和兵部的人,協同刑部調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