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皇帝把手裡的茶盞,連湯帶水就潑向跪在眼前的永泰臉上,脫口罵道:“混賬,沒看出來你還怪孝順的?還讓朕節哀,讓朕切莫悲傷過度……”
說著,大昌皇帝站起身來,上前一步,抬起一腳,直接把滿臉茶湯的永泰,給踹了個仰麵朝天。
“父皇節哀啊!切莫悲傷過度……”
挨了一腳的永泰,還以為是大昌皇帝悲傷之下,心性大變不能控製情緒所致。
不料,他剛從地上爬起,正準備再來幾句。
就這一抬頭,卻看到父皇身後,永康正一臉壞笑地望著自己。
“啊……”
永泰一下懵了,看看永康,又看看大昌皇帝那張鐵青的臉,瞬間當場石化。
“兒臣不知……”
“滾!回去繼續太廟跪著,延期一月!”
永泰眼珠一轉,剛要說話,就被大昌皇帝咆哮著打斷,而且罰他跪太廟七天的時限,又被延長了一月。
“謝父皇!”
永泰一臉狼狽,磕過頭後,退出殿門帶著隨從,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沒事了多動動,練練身子骨,彆成天窩起來鑽研那些破書……”
大昌皇帝轉過頭來,氣呼呼地數落永康幾句,然後帶著儀仗回了宮……
等這些人都走了個一乾二淨,永康擺擺手,揮散了下人,帶著高祥和公羊毅幾個就去了北書房。
“殿下,如果真如頓珠所說,那些人不是北涼人的話……”
公羊毅一臉狐疑,欲說又止。
永康知道,他是懷疑,有人透露了自己的行蹤出去。
管家可能性不大,因為他是皇帝老子安排的眼線。
而且,報錯了信,不但挨了三十杖,還貶為馬夫。
其次,剩下的那些侍衛們,雖然不是皇帝老子的眼線,但也沒有機會在永康去宮裡的時候,再向彆人通風報信。
宮女和下人們更不可能,剩下的線索,就是那些不會開口說話的屍體了。
雖然他們被佟元和曹豹殺了,但隻要他們都是大昌人士,就不難查不出他們是身份。
隻要認出一人,那就夠了!
事情是明擺著的,這些人,絕對不是從外城混進來的,如無特許,他們是進不到內城四處走動的。
顯然,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刺殺。
臥槽!
永康暗暗歎氣,要不是小爺我機靈的話,帶著渾身的窟窿都不好投胎!
那八柄長刀,都是唐刀造型,光是刀身,足有四尺。
高祥把目光,投向佟元和曹豹二人臉上,問道:“對那刀,還有印象嗎?”
“回統領話,在下隻顧殺人,沒在意那些兵器。”
曹豹搖搖頭,望著高祥一臉歉意。
倒是佟元略微一想,說道:“奪刀時握感略沉,不似一般府衙用刀,刀柄也是極長,可用雙手一握。”
刀柄也是極長,可用雙手一握?
永康一怔,難道它不是早期唐刀?
“對了?”
曹豹經佟元這樣一說,也像記起了什麼?急道:“沒錯,握感略沉,那是刀身太長的緣故,但在下依稀記得,那長柄,握在手中,上麵似乎被皮革纏繞出花紋,應該是魚鱗狀的紋飾!”
“武士刀?”
永康聞言之下,脫口而出。
“殿下,何為武士刀?”
高祥一愣,腦海裡從無此刀名稱。
“哦!”
永康回過神來,淡淡說道:“就是扶桑武士專用的佩刀,那種刀,刀柄一般纏了不少破爛防止手心打滑!”
“屬下明白了,原來是倭刀!”
高祥重重點了點頭,好像他對倭刀有所耳聞。
“倭刀?怪不得能劈也能刺,比劍重,比大刀又窄,且長!”
“行了,今日到此為止!”
永康擺擺手,示意大家散了。
“是,殿下,小的去布置安防,讓弟兄們徹夜巡邏!”
說完,公羊毅馬上就去布置。
高祥也沒再回孫家大宅,和另外六人,主動去後院值守。
安排完畢,永康回到寢殿,望著一臉緊張的春芬,搖頭道:“可惜了那身衣服,本殿還蠻喜歡的!”
“可恨!這些該死的賊人,居然栽贓我北涼商旅……”
一臉恨意的烏銀頓珠,還在那裡氣呼呼地發著牢騷。
永康看到烏銀頓珠的樣子,頓時就想起來她說過的北涼人的穿衣。
何不讓烏銀頓珠侍寢,刻意看看她裡麵是如何穿戴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