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還真是雞賊!
該考慮的,全都考慮到了。
該小心的,不留一絲把柄。
人不會多招一丁,餉不會濫發一紋。
一切標準,都依照大昌皇帝當初所說。
與此同時,大昌皇帝這邊,也得到了兵器暑的稟報。
“長槍利矛,全換成了短刀?”
大昌皇帝暗暗頷首,輕聲歎道:“這小九啊!也就這些膽氣,給他強兵利器,他也不敢消受,終歸還是怕落個有謀逆造反的嫌疑……”
九皇子就是九皇子,他心裡自有自己的小九九。
兵家,終歸講究一個“謀”字。
兵者,詭道也!
兵事,先玩的是人心和謀略,後玩的是戰術和兵力,最忌黔兵黷武之莽。
大昌皇帝能想到的,永康都能想到。
但永康能綢繆的,大昌皇帝未必就能預料得到。
……
也在此時,鎮國大將軍府。
“什麼?九皇子昨夜遇刺,差點命喪黃泉?”
霍青遺孀,把拐杖在地板上跺得“咚咚”直響,一頭銀發抖動不已。
“是的母親,昨夜在內城,九皇子的馬車遭遇圍攻,幸好,九皇子內急找地方方便,這才逃得一劫!”
二兒媳狄芳,憂心忡忡地說完,一臉惆悵望向窗外。
“老夫人,二夫人,今又聽說,聖上特許九皇子私募府兵,規定五卒之數,兵部已調撥刀甲,戶部也放餉下來,看來九皇子那裡,安保問題已無大礙!”
剛從外麵回來的紫芸,奉上了一條她所打聽到的最新消息。
不用說,這個消息,是來自春桃那裡。
“私募府兵?”
霍青遺孀大吃一驚,怒道:“聖上這是何意?若是擔憂九皇子安危,調一撥大內侍衛給仁和府不就行了?要知道,除了太子和親王,誰還能享此殊榮?”
顯然,霍青遺孀這是在為大將軍府憤憤不平,一個窩囊無能的廢物皇子,有何資格享這待遇?
“母親息怒!”
狄芳哪能不懂婆婆心思?
從侍婢手裡接過一盞熱茶,緩緩說道:“九皇子最近智勇頻出,屢建奇功,難免遭人妒恨,宮裡那種地方,欲除九皇子為快的其他皇子大有人在……”
“欺人太甚!”
忽然一聲暴喝,從院裡傳來。
霍幼楠怒氣衝衝地走進正廳,怒道:“這些陰險小人,那天在乾昌宮禮宴之時,北涼使團肆意辱我大昌皇帝,文武百官無一人能接下北涼國師兀查赫的惡招,隻有九皇子挺身而出,不但挽回了聖上顏麵,又護得大昌國體周全,試問其他皇子,除了取笑彆人,嘲諷他人外,還有何能為大昌帝國的萬民謀福祉?”
“小點聲!”
狄芳瞅著霍幼楠,輕輕擺手,示意她不要如此激動。
豈料,霍幼楠卻放開了嗓子,繼續嚷道:“泱泱大昌,如今國庫空虛,竟然拿不出一粒賑災之糧,九皇子斬貪官、誅奸商,充盈國庫,使聖上不再難為無米之炊,這些,試問哪個皇子能做到?”
“放肆!”
霍青遺孀徹底怒了,拐杖狠狠一跺地麵,慍色道:“妄議國事,本屬大罪,你又信口開河詆毀其他皇子,這是大逆犯上之罪!”
“罪罪罪!彆人謀害九皇子,你們視而不見,我說了句公道話,就容不得了?”
氣急了的霍幼楠,居然衝著疼她愛她的老祖母吼了起來。
“大膽!”
狄芳麵色一緊,連連向霍幼楠使眼色。
“唉!”
霍青遺孀歎了口氣,搖頭道:“這天子腳下,竟敢有人行刺皇子,可見京都治安堪憂啊!”
霍幼楠也覺得剛才太過激動,緩和了神色,走到霍青遺孀麵前,盈盈一禮,懇求道:“祖母,聽說他那邊聖上準許私募府兵,孫兒想去替他訓練新兵……”
“唉!”
霍青遺孀又歎息一聲,搖頭道:“女大不中留啊!”
說完,擺擺手,然後就回了自己的寢室。
目送老夫人離開正廳,霍幼楠一臉興奮,抓住狄芳的胳膊搖著,低聲說道:“二嬸,我想去那邊幾天,那個窩囊廢,他會練什麼兵啊!咱霍家的人,天生就是帶兵的料!”
這傻妞,一提兵刀,就興奮不已。
聽到永康那邊要招募新兵,頓時就手癢心癢地安不下神來。
“你一個女兒家,而且還沒過門,成天往那邊跑,成何體統?”
狄芳搖搖頭,愛憐地看著霍幼楠,伸手拂了拂霍幼楠額前垂下來的一綹頭發,又道:“要出嫁的人了,還這麼瘋瘋癲癲,哪有一丁點大家閨秀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