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官們,品階不是很高,但在地方上那可是手握實權,一年能搜刮不少銀子。
所以,他們的後人,才有大把的銀子在外麵胡吃海塞,就是這種地方扔一堆銀子,那也是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但再牛的地方官,見了京裡的朝官,那也是要矮上幾分的。
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完蛋貨,說不定就是哪個地方官的蠢貨兒子,如果是商人暴發戶的後代,雖然扔得起大把的銀子,但見了官家子弟,還是沒膽氣與之對視的,更彆說當麵頂撞的了。
這時候,永康把偎進他懷裡,給他拿牙簽插了蜜餞喂食的一個姑娘向往一推,然後把目光投向眼前向他晃著拳頭的人。
“滾你娘的,你罵小爺我,說不定小爺我一高興也就忍了,但你罵小爺我的爹了,這事,大了,明著告訴你,你,攤上事了!”
永康說完,輕蔑地揉了一下鼻子,然後向那個不可一世的第一公子,投去不屑的一瞥。
“好啊!”
齊攸之頓時火冒三丈,眼下,正是向第一公子李顯表現的時候到了,他又吼道:“今天先收拾了你,然後讓你老子拿錢來贖人,彆說打了你這個不長眼的貨,就是擼了你爹的烏紗帽,那也是第一公子一句話的事!”
說著,上前一腳,就踹翻了茶台。
“嘩啦啦”一聲響,那些裝著乾果的盤子,頓時就撒落了一地。
“啊……”
剛踹出一腳的齊攸之,正準備揮拳搗向永康的麵門,不料,旁邊坐著的焦凱,手裡半壺滾茶就迎麵潑了過來。
被滾茶燙得睜不開眼睛的齊攸之,頓時就殺豬般地叫喊起來。
這一叫喊,從樓下呼啦啦湧上一群打手。
“給我把這兩個貨廢了!打斷腿扔湖裡喂王八。”
麵色鐵青的李顯,望著手持棍棒的打手們,折扇一指永康和焦凱,就大吼了起來。
“上!”
帶頭的打手,舉起手裡茶杯粗的棗木棍子,一聲暴喝,就衝了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聽一聲怒吼從他們身後響起:“我看誰敢?”
眾打手心頭一震,猛然回頭,卻看到,他們眾星捧月的第一公子李顯,脖子上卻被架上了一把刀。
“繡春刀!”
為首一人,驚叫一聲,馬上就矮了半截。
繡春刀?
直覺後脖子上一涼的李顯,更是明白驚叫者喊出那的三個字的分量。
“什麼繡春刀?”
眼睛看不見東西,雙手在空中亂抓亂舞著的齊攸之,向身邊的人叫喊著問話。
看來,他還真不知道繡春刀是何物?
操刀之人,正是曹豹。
他手裡握著的,正是最近才仿製出來的那把大內侍衛佩刀。
在場的十來位紈絝公子,還有十幾個手持棍棒的打手,就在被曹豹控製了李顯之後,居然慌得不知所措。
看到李顯麵如死灰,永康望了一眼剛才被驚得四散跑開了的姑娘們,揮揮手說道:“也好,你們先散了吧,叫那個瓊瑤過來,給本公子奉茶唱曲!”
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的瓊瑤姑娘,在一綠一粉兩名侍婢的攙扶下,坐在遠處一把軟椅上已是瑟瑟發抖。
他娘的!
號稱這得月樓第一美人,就這麼不經事?
比起那霍幼楠和烏銀頓珠二人,簡直就差遠了。
永康正思謀著,要不要讓焦凱那貨過去,把那個瓊瑤給扛過來?
這時,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隊全副武裝的巡防兵士就衝了上來。
剛才被驚著了的一個公子,衝著帶隊之人就大喊道:“爹,有人鬨事,快把他們抓起來!”
帶隊之人黑著一張臉,卻沒有走向喊叫者所指的地方,而是上前一步,輪圓了巴掌,左右開弓,頓時就把剛才喊他爹的公子,頓時就抽了個滿臉桃花。
被打懵了的那公子,在地上轉了三圈後,搖搖頭,穩穩神,又叫道:“爹,該打的是他們!”
說著,又是一指永康這邊。
永康看到,巡防司的人後麵,跟著的是公羊毅和尉遲劍。
如果沒猜錯的話,佟元已經把樓下給完全控製了。
“巡防司程顯智,見過九殿下!”
剛抽過兒子嘴巴的程顯智,雙膝一彎,就在狼藉一片的茶台前跪了下來。
永康一臉微笑,目光投向跪在眼前的程顯智臉上,指著還在地上亂蹦著的齊攸之,笑意盈盈地說道:“這個人,剛才喊著連我爹都要收拾,程大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這話,已經說得夠明白的了。
程顯智渾身一抖,緩緩閉上眼睛,沉思片刻,猛然站起身來抽出佩刀。
“哢嚓!”
一片血光,從齊攸之的脖子裡噴出,身後被刀壓在脖子上的李顯,臉上頓時就被濺得桃花滿麵。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往眾人的鼻孔裡鑽。
“撲通!”
齊攸之的身子,狂噴著殷紅的血,晃了兩晃,就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