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小爺我賞的這晚飯,就得聽小爺我的使喚,小爺我得深入了解一下你們掙錢的本事。
在永康不可抗拒的威嚴下,瓊瑤隻好閉上眼睛,然後就把頭,使勁地扭向一邊去。
自從進了這間屋子,瓊瑤就有一種預感,覺得會發生點什麼?
此刻的另外一間屋子裡,焦凱那貨,也在滿頭大汗地忙碌著。
剛練習完泡功夫茶的兩名姑娘,也在焦凱那貨麵前試工。
不過,這邊可是焦凱這貨,急不可待地就上了手。
搞得動靜一陣大過一陣,就像要把屋頂拆了一樣。
臥槽!
聽著隔壁的動靜,永康心裡罵道,這貨比小爺我還能造?
看來這貨是潑了命出來,不打算留著吃下頓了?
永康在心裡罵著焦凱,眼睛餘光,卻定格在瓊瑤身後的白紗上。
視線所及之處,一片雪白之上,猶如雪地上瓣瓣紅梅怒放。
這?
永康心頭一震,難道,還真有傳說中的“賣藝不賣身”之說?
這瓊瑤,沉浮風月數載,居然還是璞玉一塊?
永康在心裡,暗暗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請殿下回避一下,奴婢得收拾一下,不然奴婢如何出去見人?”
瓊瑤低目垂淚,一副梨花帶雨的淒楚樣兒,真讓永康心裡五味雜陳。
當初,李子魚也是如此。
但永康事後卻產生不出一絲的憐憫來,但這瓊瑤就不同了,雖然出身藝伎,但總讓人心頭產生出一種負罪感來。
對李子魚,那可是妥妥的征服欲帶來的成就感,烏銀頓珠也是,隻有這瓊瑤就不同了,大大超出了永康的設想。
永康站在門口,背對著瓊瑤,在身後傳來的一片窸窸窣窣聲中,又淡淡說道:“趁著本殿下沒赴雁門關之前,你有何想法,隻管提出來!”
“殿下是要遠赴雁門關?”
良久,瓊瑤在身後,才幽怨地問了一句。
“是!”
永康轉過身來,望著已經整理好了衣裙,抱著那把琵琶縮在椅子上的瓊瑤,又道:“過些日子,本殿下要和鎮國大將軍府上的霍幼楠小姐完婚,事後,就要開赴雁門關前線,這是父皇已經降旨定好了的!”
這一句,讓瓊瑤不覺淚下。
“殿下還是完婚要緊,奴婢隻是水中浮萍,風去哪兒?奴婢就到哪兒!”
永康明白,雖然瓊瑤賣藝幾年,常周旋與各種男人之間,但他,卻是瓊瑤的第一個入幕之賓。
“本殿下還有事,先走一步!”
此時,永康想到了一個“逃”字。
堂堂皇子,可以說掌握著處置這些人的生殺大權,但他從心底,忽然怕了起來,怕看到瓊瑤眼眸裡的那種哀怨!
出了屋子,來到院內石榴樹下。
“叮咚!”
一聲琴弦被撥動的聲音,就像高山落石,砸在永康心上。
“忽聽琵琶訴幽怨,聲聲淒涼盼來年。
你應是功成名就愁眉展,怎會再彈斷腸弦。
分明是浪子去心離弦箭,怕奴家馬前使絆。
隻道家鄉大地已回暖,又怎知一陣山風身又寒。
隻道春到江南桃李豔,又怎知滿樹好花一枝殘。
盼郎歸,盼郎返,欲書情愫下筆難。
可憐奴家橫波目成流淚眼,望斷關山年又複年。
今是何年?明月照窗前,是夢是真難分辨!
脈脈含情眼,不敢看君真容顏。
世俗難變,奴家望邊關、肝腸斷!
山外花紅似火,江水潺潺碧如藍。
世間光影千般好,唯有奴家指縫太寬,夢如流沙散……”
身後琵琶,叮叮咚咚,伴著一聲聲杜鵑啼血般的哀怨,永康心裡一亂,加快了腳步,招呼都沒給李子魚打一個,倉皇逃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