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嘴上安慰著霍家人,事已至此,心裡也就無所謂了。
反正,無論誰來?
喜宴的賀禮是少不了的,禮收了,管他誰走誰留的!
要是覺得遺憾,找機會再補辦一次不就完了?
那時候,自己想請誰就請誰!
自己補辦婚禮,完全不受宮裡左右,喜歡怎麼著就怎麼著得了!
雖然是陪嫁的通房丫頭,但春桃對仁和府,已經是夠熟悉的了,看在眼裡,不免心焦。
“殿下,奴婢讓膳房酌情處理吧?”
賓客都走光了,還做給誰吃?
下酒的這些冷盤,在桌上已經上齊了,但熱菜也馬上準備開始做了。
永康看看春桃,忽然笑了。
沒心沒肺,還笑?
霍幼楠狠剜永康一眼,氣呼呼就扭過頭去。
永康轉身,向府門口喊道:“侍衛何在?”
“殿下,小的在!”
外麵值守的侍衛上官元英,一貓腰就來到永康麵前。
“跑一趟孫家大宅,讓高祥把府兵全部帶過來,記住了,是喝本殿下的喜酒!”
永康根本不怕沒人坐桌,看著已經擺滿了涼盤的席桌,向上官元英揚揚手。
“還有!”
永康叫住了剛要出府的上官元英,又道:“給高祥說清楚了,人數一個不少,禮金一分不收,自家府上酒席,自家府兵吃飽喝足本殿下就開心!”
他娘的!
還怕酒席沒人吃?
小爺我有的是人,就是再空出五十桌也不怕,反正羊毛出在豬身上,內務府掏錢采辦的,怕啥?
“哼!”
霍幼楠望著上官元英的背影,冷哼一聲,不屑道:“磕磣到這份上了,拉人湊桌,我這輩子就是落人笑柄的命!”
堂堂皇子大婚,文武百官中途離場,那是國政急需而已!
難道,再就沒有來道賀的朋友了?
永康那短命的娘,也沒娘家人到場,一個從民間選秀來的宮女,永康哪有舅家?
看看,除了焦凱那貨,再就是帶著個丫鬟瓊瑤的糧商李子魚,這些,半桌人都不夠。
兩處偏院,一處前院,足足擺了上百桌,內務府加上自己府上的人,前前後後忙了不少日子,到頭來就這嘴臉?
霍幼楠怨聲載道,永康卻不以為然,微笑道:“再好的酒席,還不是給人吃的?”
“哼!”
霍幼楠狠剜永康一眼,譏笑道:“彆打腫臉充胖子了,喜宴就是喜客來吃的,不是隨便拉些人來湊桌數!”
“放壞了可惜,我心裡會不安的,彆說是自己府上的府兵了,就是城外的流民來,我也照樣請他們高坐,把這酒菜吃個一乾二淨,一粒米,一滴湯都不讓浪費!”
永康依舊笑意盈盈,並不在意霍幼楠說什麼!
“流民?”
霍幼楠氣急而笑,道“你可夠大方的,流民都能吃到皇子的喜宴!”
“怎麼不能?”
永康把胸一挺,朗聲道:“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再是皇子喜宴,哪一樣不是百姓所出?你忘了前幾天,跟我去城外賑災施粥的事了?”
“你……”
這一句,直接問得霍幼楠無法接話。
永康搖搖頭,又道:“彆說膳房十幾個禦廚忙乎的熱菜了,就這滿桌的冷盤下酒菜,想想,光我們自己吃,得多少天才能吃完?”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在仁和府上,這是行不通的,無論如何,飯菜是絕對不能浪費的。
被問得麵上一紅的霍幼楠,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那天在施粥現場,她親眼看到那些饑民的樣子,她為此也心碎過,憤慨過!
“行了,彆想不通!”
永康上前一步,輕輕一拍霍幼楠的肩頭。
這麼排場的婚禮,瞬間就搞得蕭瑟一片,但永康卻毫無悲觀的頹廢樣子,依然是風淡雲輕的自如表現。
“嗯!”
霍青遺孀微微頷首,微笑道:“殿下格局如此之大,時時心懷天下,今日事出突然,不必計較過多,要不然,這麼多酒菜白白浪費掉,那和造孽有何兩樣?”
說完,霍青遺孀望向霍幼楠,又道:“今天進了這道門,你已經是九皇子正妃,待會無論誰來,你都不能掉臉子,拿出當新娘的喜慶來,哪怕是要飯的叫花子上桌,人家道句喜詞,你就得滿杯敬酒,記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