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輔國大人之見?”
夏士誠聽出味來了,這九皇子去打前站,不一定就如魚得水。
看來,李嵩這邊,根係發達得不是一般。
李嵩喝過兩口茶湯,這才緩緩又道:“老夫的侄子李林在定**任副都統,好幾年未曾謀麵了,正好,待老夫修家書一份,差人送去就可!”
高,實在是高!
夏士誠不得不服,李嵩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打消了令他夜不能寐的焦慮。
“咦!”
李嵩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把目光投在夏士誠臉上,道:“老夫記得,你的長子夏墨池,不是也在軍中任監察史的嗎?”
夏士誠陡然一驚,訕訕說道:“犬子受賑災連累,由二品大司農降職為四品監察史,現在石河軍資署駐防。”
“這石河軍資署,那可是最大的軍資中轉站啊!”
李嵩似有所悟,頻頻點頭。
“輔國大人的意思?”
夏士誠此刻覺得,大兒子夏墨池,這次怕是無法獨善其身,李嵩的話,已經意思很明顯了。
“這軍資中轉,主要是對調配到邊關的糧草及一切軍需,進行及時補給的一個囤積之地,監察史之職,也就是對這些調運事宜進行管理和督察……”
李嵩說的是慢斯條理,卻讓夏士誠聽出了一頭的冷汗,倘若這裡麵出現由於軍需滯緩造成貽誤戰機的後果,那麼,身為監察史的夏墨池,那就是死罪一條。
眼下,大昌已經著手準備和北涼開戰,那麼,這個軍資署的責任,那是重如山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想到這裡,夏士誠又道:“犬子這次被貶,應該是教訓不少,需當儘職儘責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啊!”
“理由如此,身為大昌官員,必須儘職儘責,但遇上風雪阻隔,運輸方麵難免也會有一些瑕疵!”
李嵩又喝了一口茶,表示對這個監察史的活有所體諒。
夏士誠一陣膽寒,心裡暗罵不已。
老賊!
老夫我的目標,是不想讓九皇子這狗東西由此得勢,在戍邊軍隊的軍需上動手腳,你這是把我一家往火坑裡推?
呸!
夏士誠向李嵩,投去狐疑的一瞥。
他真懷疑李嵩到底,是站哪個皇子的隊?
“輔國大人的話,老朽還是不甚明白!”
夏士誠拱手一禮,繼續試探李嵩,希望有所暗示,哪怕是隻言片語,也好讓他心裡有個底。
“老夫的意思,是貴公子應當汲取賑災不力的教訓,既然去了石河軍資署任監察史職,那就更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切莫再出現紕漏啊!”
此言一出,夏士誠失望透頂,對李嵩剛才的話,又在心裡揣摩了一陣。
這老賊,說話依舊滴水不漏。
“輔國大人,祥妃娘娘最近有些心焦,這四殿下也很努力,就不知聖上對四殿下的看法如何?”
夏士誠拿出來殺手鐧,直接把祥妃給抬了出來,個中意思,不言而明。
“哦!”
李嵩表情一怔,緩緩轉頭,徐徐說道:“莫非祥妃娘娘,也想讓四殿下撈一份軍功?”
“不,不……”
夏士誠連連擺手,急道:“娘娘不是那個意思,四殿下也自有他的事要忙,娘娘擔心這九殿下要是撈了軍功,那就在聖上眼裡多了一份資本。”
“夏兄的話,老夫怎麼越聽越糊塗?”
李嵩平靜地望著已經方寸大亂的夏士誠,不解地又道:“這老夫就不明白了,祥妃娘娘既不想讓四殿下撈軍功,但又怕鎮北王由此得勢,難道,祥妃娘娘另有其他安排不成?”
去你媽的!
夏士誠心裡頓時火起,肚裡對李嵩大罵不止。
沒想到,自己這次沒有討得李嵩的指點,反而給把自己讓李嵩給套了進去。
“反正,祥妃娘娘這次,對四殿下抱有很大的希望!”
夏士誠搪塞一句,便不敢再輕易多言。
他瞬間覺得,這李嵩,心機深得連他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