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姒更是沒了事不關己的模樣,她麵無表情地看著永寧。
“你再說一遍。”
永寧看著柳姒嗤笑一聲,依舊是那副高傲不屑的模樣,“嗬,我倒是忘了,你們二人都沒了母親。”
柳姒臉色陰沉正欲動手,可餘光看著遠處走來的人,她突然改了主意。
“看來上京城外的緣覺庵並不怎樣,不然四姐去那兒清修了三年,怎得還是這毛躁性子?”
緣覺庵是上京城郊外的一座女庵,當年永寧突然被皇後送到那庵中清修了三年才被接回來。
這件事一直是永寧的一根刺,今日被柳姒提起,她簡直怒不可遏。
柳姒的性子她向來知道,就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幾時有膽子像今日這般嘲笑她。
連一旁的賢王都有些驚訝。
他前段時日聽說柳姒與卓池遠情深義重,殉情自儘未成,沒想到此後倒是性情大變,不再像從前那般軟弱。
永寧怒道:“你!你!我要殺了你!”
一抬手就準備掌摑柳姒,平意上前想擋,奈何手上還捧著聖人方才賜的鬥篷,也不敢隨便放在一邊,就隻得捧著鬥篷擋在柳姒身前。
恰是永寧這一伸手,將平意手中的鬥篷掀在地上。
柳姒見禦賜之物被打翻在地,立刻高聲道:“四姐,這鬥篷是父親賜予我,我本想著四姐若很喜歡讓給姐姐就是。緣何發怒,將這鬥篷如此糟蹋?”
那永寧正在氣頭上,一看不過是一件不入她眼的鬥篷,也不在意。
“就是件破鬥篷,有什麼可在意!也就你沒見過好東西才會將這玩意兒當作寶貝!”
說完她還嫌不夠,繼續道:“聽說你前幾日上吊自儘沒死成,老天也真是瞎了眼,怎麼沒讓你就這麼死在卓家?免得出來招人嫌!”
永寧持續輸出期間,柳姒並未還嘴,反而一改方才姿態,淚眼朦朧,低泣不已。
特彆是永寧罵她自儘一事,柳姒更是悲痛欲絕,身軀輕晃兩下,好像要就此哭暈過去。
賢王見狀,適時上前將柳姒扶住,急忙問道:“六妹,你沒事吧!”
柳姒順勢柔弱地靠在賢王懷中,低泣道:“我無事,隻是四姐她……”
欲言又止間又落下兩滴淚。
永寧見柳姒又變回曾經任人欺負的模樣,以為她是怕了,得意地上前準備再打她巴掌。
柳姒立即往賢王懷中躲,賢王也抬手準備攔。
“住手!”
突然有人喝道。
眾人轉身看去,隻見常在太後身邊的秦慎姑姑站在兩步開外,麵帶怒色。
顯然方才那聲喝止是她所為。
秦姑姑朝三人行了一禮,而後對著柳姒道:“公主前腳剛走,太後便醒了,說許久未見公主,想著公主也應當未出宮門,便遣了奴婢來尋。”
柳姒此時早已從賢王懷裡出來,站直了身,“我即刻便過去。”
隻是走時平意看著地上的鬥篷為難,“公主,這鬥篷……”
柳姒抹了抹臉頰上的淚,親自彎腰將那鬥篷撿起,動作可謂萬分小心。
看著被糟蹋的鬥篷,她眼中的心疼分外明顯,都令他人動容。
秦姑姑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了。
秦姑姑雖是在太後身邊伺候,但宮中的皇子公主都有些敬她懼她。
永寧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永寧以為不會有什麼事時,就聽見姑姑道。
“永寧公主和賢王也隨奴婢去趟興慶宮吧。”
此話一出,永寧心中咯噔一下,竟開始怕了起來,連忙對身邊的宮婢使眼色。
可惜宮婢還沒去報信,秦姑姑就一個眼刀飛了過去。
眾人頓時被嚇得噤聲。
秦姑姑:“走罷,莫要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