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聖人這是肝鬱氣滯,腎陽不足,又驟聞噩耗所致。”
皇後皺眉沉聲,“那可有大礙?”
太醫連忙道:“此症還需好好調理,切不可再妄動心緒,否則會病症加重。”
聽罷,皇後無力地擺了擺手,“知道了,下去吧。”
而後召來內侍,耳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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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姒抽空去了趟賢王府。
彼時柳承明正在忙於洛州之事,聽得侍從稟報,便從書房迎了出來。
“六妹怎來了?”他溫聲問。
柳姒欠身,“我知三哥事忙,本不應擾。隻是有一小事相求,故而打攪,還望三哥見諒。”
柳承明忙將柳姒扶住,“你我兄妹,何須客氣?隻是不知六妹想求什麼?”
柳姒:“聽聞三哥從前得了壇九光杏,六娘便是為此而來。”
“九光杏?這酒並不似尋常果釀溫和,六妹是女子,這酒怕是並不適合你。”
“六娘另有他用,不知三哥可否割愛?”
柳承明解釋,“倒也不是三哥小氣,隻是這九光杏是一長輩所贈,貿然轉送,想來不妥。”
柳姒:“六娘前來並非求三哥贈予,而是交換。”
“哦?交換?”柳承明來了興致。
說罷,柳姒遞了張方子,“這方子是我一友者所撰,雖不可治愈疫病,卻能減輕症狀,我想三哥此時應當用得上。”
這方子是她從祝舒那兒得來的。祝舒聽說是要治疫病,當即便一人關在房中研究了許久,最後才得出此方。
但她沒有鬼道子醫術高明,隻能減輕症狀,並不能完全治愈。
柳承明頓住,而後笑道:“六妹這是何意?莫不是給錯了人?父親正為此事頭疼,六妹若將此方獻給父親,想必能解燃眉之急。”
柳姒腹誹:事到如今還要裝傻。
前世這個時候,柳承明已經暗地裡遍尋醫者,隻為撰出此方。
如今方子就送到他麵前,他卻在這兒與她做戲,於是柳姒也隻得陪著他演。
“三哥,我如今手頭拮據,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隻有這一張方子或許幫得上忙。若不是那九光杏六娘急需,也不會用此同三哥交換。三哥如是嫌棄,那六娘隻好回府湊些錢財,再同三哥換。”
說著就要將方子收回去。
下一刻,柳姒收回去的手被柳承明止住,“六妹這是說的哪裡的話?三哥也不是這般不近人情,六妹實在想要,那九光杏予你也可。”
柳姒瞥了眼她手中的東西,“那這方子……”
柳承明微笑著將方子從柳姒手中抽走,“六妹既然說是交換,那三哥收下就是。”
他二人對話若是讓旁人聽去隻怕無人相信。
堂堂帝女手頭拮據,說出去誰信?也隻有柳承明這等臉皮厚之人,才能麵無異樣地陪她演得下去。
事畢,柳姒行禮告辭,起身間柳承明盯著她頸間在瞧。
“怎麼了?三哥。”她問。
柳承明搖搖頭,隻言道:“無事。”
等回府,柳姒環視了院內一眼,“祁媽媽呢?我有些事要交代於她。”
平意搖頭,“奴婢也不清楚,不過這些日子常見祁媽媽往東院去。”
東院靠近竹園。
柳姒聽罷一頓,看了平意一眼,沒說什麼。
她坐在梳妝鏡前,準備將頭飾卸下,卻從鏡中瞧見她頸上有一小團紅痕。
這是謝晏昨夜留下的。柳姒出府前特地用香粉遮住,大約出門後被蹭掉了。
想起離開前柳承明的異樣,應是瞧見了。
這點小事柳姒沒在意,畢竟夏夜裡蚊蟲叮咬也是可能的,而後她想起什麼,“這兩日怎麼沒見祝娘子?”
往常祝舒有空就會來尋柳姒說說話,自從前幾日撰好方子後,就不見她了。
平意:“聽說祝娘子去王家為王大郎君治眼疾了,想是事忙,興許過幾日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