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聲音帶著殘忍,“吾性仁慈,允你喝下鴆酒留個全屍。”
宮人立時將毒酒放到湖娘跟前。
看著眼前的毒酒,湖娘不解又無助,“殿下……妾身真的……不是什麼喬珠……也不是……什麼德妃……妾身隻是……一個鄉下婦人……還望殿下……明鑒……”
可皇後無情的聲音卻傳入湖娘耳中,“你若不死便是懷淑,是你死,還是她死,你自個兒選吧。”
此話一出,湖娘猛然抬頭望著皇後,眼中不可置信,也顧不得手上的傷,“怎麼會……念念她是公主……”
她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己什麼都沒做,皇後卻要殺了她;更不明白此事為何會牽扯上念念。
“公主又如何?就算她是王爺犯了欺君之罪也難逃一死,更彆說一個公主了。”皇後語氣陡轉,聲音帶著蠱惑,“不過隻要你死了,便沒有人能夠證明她是否欺君,那她也能好好的活著。”
湖娘再次辯解,“可妾身……真的不是德妃……”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要緊,隻要吾說你是,那你就是。”
說罷,皇後厭惡地看著湖娘那張絕色的臉龐,“更何況你這張臉,就是鐵證。”
話音落下,湖娘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那一杯毒酒,眼眶發紅;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似乎已經做了決定,最終顫抖著拿起那杯酒便要飲儘。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道聲音。
“公主,未得殿下召見不可擅闖!”
立政殿的宮人將柳姒攔在外頭,豈料柳姒直接無視她們的阻攔,徑直闖入殿中。
她一進去,就見湖娘倒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杯酒正準備飲下,她瞳孔放大,大聲喊道。
“不要喝!”
皇後鳳眸一淩,怒斥道:“懷淑,你竟敢擅闖立政殿,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皇後嗎!”
柳姒此時哪兒還管得了皇後說些什麼,她近乎是飛奔到湖娘麵前,跪在地上將她抱住,“老師,你怎麼樣?”
待看到湖娘十指血跡斑斑時,柳姒眼中頭一次生出了戾氣。
她抬頭恨恨看向皇後,“娘娘,這拶刑是對女犯施用的刑法,湖娘子非是女犯,你怎可濫用私刑!”
皇後身邊的女官越眾而出,聲音嚴肅,“公主慎言!這婦人方才對殿下大不敬,殿下乃大齊皇後母儀天下,懲治個區區婦人有何不妥?公主身為人子,莫失了分寸。”
柳姒聞言諷道:“我竟不知規勸娘娘莫用私刑也是失了分寸,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聖人若知娘娘如此,不知會如何懲罰。”
“放肆!”皇後自覺被冒犯,聲色俱厲。
“吾乃中宮皇後,是你之母,你竟敢這般同吾說話,實在是大逆不道!”
柳姒將湖娘小心背起來,“是否逆罪禦史台自會分辨,便不由娘娘操心了。”
說著便要離開立政殿,卻被宮人攔下,皇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怒氣。
“懷淑你若敢走,便是死罪。”
柳姒停在原地卻並未轉身,“娘娘還是關心關心太子殿下吧,我入宮時聽聞弘慈寺新殿坍塌以至聖人受驚,此刻聖駕隻怕已至宮門了!”
像是驗證她的話,殿外宦官急急入內,腳下不穩連摔幾個跟頭。
“殿下!蔡侍郎主管修建的弘慈寺新殿不知怎得突然塌了,聖人觀禮時差點被大梁砸傷,如今禦駕已經提前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