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的一聲。
裝著半杯熱茶的茶杯,在玉瑤手中四分五裂。
“第七次了!這已經是第七次了!你丫的就是看我還沒被氣死,故意跑來隔應我的是吧?”玉瑤沾滿茶漬的手,握得咯咯作響,“該死啊……你可真該死啊!”
“怎麼不敢看我?混蛋!直視我啊!!!”
躺在榻上,渾身被紮滿了金針,動彈不得的男子,麵對被氣得明顯快要失去理智的玉瑤,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看她。
咽了咽口水,弱弱開口,“玉……玉瑤姑娘……生氣傷……傷身……莫生氣,莫生氣……”
回應他的,是‘咯咯’的磨牙聲,以及……
那道讓人根本無法忽視的,怨氣衝天的幽怨目光。
“該死啊!你可真該死啊!該死啊!”玉瑤一臉幽怨的盯著男子,渾身所散發出的怨念幾乎要彌漫整個醫館,“該死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瑤終於轉身離開。
男子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如臨大赦。
先前因為玉瑤在,男子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玉瑤的身上。
此時放鬆下來,疼痛如潮水般洶湧的撲了上來,令男子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尤其是自己的頭皮跟雙腿,更是疼得異常。
蒙蒙細雨中,撐著油紙傘的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玉瑤的醫館。
剛踏進醫館,江漓跟容清羽都看出了玉瑤今天……嗯……可能心情不太美好。
正在屋簷下煎藥的一名紙人分身玉瑤,正用力的踢著牆,不時回頭看看身後那一排藥熬得如何了。
一抹鵝黃色在眼前掠過。
江漓跟容清羽抬眼望去。
隻見另一名紙人分身,一頭紮進了雨中,揮舞著自己的拳頭,像是在跟什麼人搏鬥。
“……她……”容清羽皺著眉,有些一言難儘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正常嗎?”
“……昨天見到的時候,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
“那要不……改天再來?”
“……來都來了。”
“那你彆離我太遠。”
“嗯。”
那正在雨中搏鬥的紙人分身,因淋了雨的緣故,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嘗試了幾次,愣是站不起來
,便破罐子破摔般,躺在地上就地翻滾。
餘光瞧見站在門口的江漓二人。
翻滾中的紙人分身,在百忙之中抽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而後又繼續翻滾起來。
避開地上的翻滾紙人,收了傘,走進屋裡。
今日的醫館沒什麼病人。
唯有一名衣著破爛的男子,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躺在床榻上。
看他的長相,赫然便是昨日見過的那名右手手臂紮滿金針的男子。
在男子身旁,真正的玉瑤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居高臨下的看著男子。
一張明豔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玉瑤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一言不發的看著他,一直一直,看著他。
聽見腳步聲,玉瑤這才收回目光,回頭看向剛進門的江漓二人,“來了。”
隨即,又扭頭溫柔的對男子道,“混蛋啊,這位江姑娘就是昨夜救你的人,若不是她,你早就死了!嘖……可惜了!”
男子剛準備鬆口氣。
玉瑤的這突然一回頭,嚇得他一個哆嗦,險些一個鯉魚打挺從塌上蹦起來。
“多多多多多……”男子結結巴巴的開口,“多謝江……江江……江姑娘。”
強迫自己不去看一旁的玉瑤,男子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掙紮著坐起來,衝江漓拱手道,“多謝江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徐小魚,乃是名江湖中人。日後姑娘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