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宋元輕輕搖頭,微笑著說著,順手拿著桌子上的半個瓷盤當做羽扇在自己的胸口搖晃了一下。
“什麼,什麼山人?您是堂堂國公府的小公爺……”
翠香囁嚅著,低著頭瞥了一眼宋元。
她覺得宋元這番大夢醒來,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種變化他不知道是什麼。
反正以前的少爺,斷然不會有這麼鬼機靈,即便是沒有落水之前,也不似今日這般。
既然想不明白,翠香也就不再多想,拿起掃把,將這房間之中的杯盤狼藉打掃了一下,躬身站在宋元身邊。
“少爺,表少爺那邊恐怕現在就開始行動了,老爺現今在京城公乾,表少爺可是有軍馬的。”
宋元自然是知道翠香的意思。
朱貴這小子,回到家之後,定然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寫信向父親告狀。
向來都是如此的,惡人先告狀。
先發才能製人。
這個道理,戎馬半生的朱貴,不可能不知道。
宋元微微沉思了一下,而後對翠香說,“拿筆墨過來。”
翠香一怔,“少爺,咱們屋裡,沒有這東西。”
是了,自從落水之後,宋元如同一個傻子一般,筆墨這東西,要來也沒有什麼用。
“也罷,少爺,我去幫你找人借點……”
翠香此時看著宋元跟之前不同,少爺此時要筆墨,可能要做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宋元點頭。
沒過多久,翠香便從外邊走來,手中拿著托盤,托盤之上筆墨紙硯齊備。
“哪來的?”
宋元低頭看了一下托盤。
“二管家從來都是心疼少爺……”
二管家。
宋元嘴角勾勒出來一抹微笑,自從他落水之後,似乎隻有這二管家,還拿他當成主子來看。
看來以後,對這二管家,須得多提攜一下才行。
宋元也不搭話,伸手從托盤之上拿下紙張,鋪在桌子上,而後翠香研磨,將毛筆暈開,宋元拿起毛筆,微微眯眼,而後在紙張上寫下一首詩: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詩是好詩,可是奈何宋元的寫作功力實在是太差,看上去如同狗爬一般,難以入眼。
翠香在一旁看著直皺眉。
少爺落水之前書法可是一絕,而今自己麵前這字,連從前的一點影子都看不見了。
宋元微微撓頭,而後將紙張揉碎,再度抽出一張紙,不再炫技,工工整整地重新寫了一遍。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翠香低著頭,這次總算是看清楚這紙上究竟是寫的什麼東西了。
看了一遍,隻覺得不是太懂,歪著頭看著宋元,“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這個,你以後就明白了。”
宋元將紙張折疊整齊,而後交給翠香。
“這是給父親的家書。”
“家書?”
翠香本想,少爺定然會將這件事情敘述清楚,讓朱貴這小子原形畢露,沒想到少爺這家屬,對此事卻是隻字不提。
微微皺眉,心道這好使嗎?
拿著家書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