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偏殿之中。
大梁皇帝蕭景耀坐在一張盤龍座椅之上,微微眯著眼,周圍群臣侍立在一旁。
這不是早朝,議的不是正事,但是蕭景耀將大家聚攏在一旁,他要議的也不是小事。
威遠國公宋霆陸站在一旁。
侍立在蕭景耀身邊的一個老年太監朝著宋霆陸使了個眼色,宋霆陸點了點頭,上前走了一步,“陛下,臣昨天接到一封家書,思來想去,不知道如何處置,故而想先請陛下過目,再做定奪。”
宋霆陸從腰間掏出昨天接到的朱貴寫的那封家書,恭敬地遞了出來。
老太監眉開眼笑,而後不等蕭景耀說話,連忙來到宋霆陸身邊,將家書接了過去,也不打開,送到了蕭景耀身前。
蕭景耀這個時候才微微睜開眼睛,等到老太監將家書遞到手邊的時候,伸手接過家書,笑了起來,“威遠國公為社稷操勞一生,每天處理的事情很多了,按理說這家事,自己處理就行,家書還讓朕看,說起來好像是朕不信任你一樣。”
蕭景耀說完,環視了一圈。
周圍群臣都陪著笑了起來。
“若是一般家書,也不敢勞動陛下,隻是這封家書,涉及到家事之外,更涉及到了兵部的朱貴小將軍,其實已然算不得家事了。”
宋霆陸笑著說道。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這朱貴將軍我知道,年少有為嘛,更是國公你一手提拔的,大有前途……”
似乎是聽到了朱貴這個名字之後蕭景耀頗為重視,而後一邊說著,一邊展開信封。
粗粗看了一眼之後,蕭景耀將信紙疊好。
而後再度恢複了那種眯著眼睛的狀態。
這個意思,便是要宋霆陸表態了。
宋霆陸微微沉吟了一下,“說來犬子無狀,得罪當朝新貴,真是該死,說到底也是我管教無方了。”
群臣不知道那家書之上寫了什麼,但聽到宋霆陸這話之後,都是麵麵相覷。
事關朱貴,算是皇帝的偏愛,而又聽宋霆陸說犬子。
群臣自然不會以為這個犬子是宋霆陸遠在邊疆作戰的大兒子,便隻有那個不學無術,還癡癡傻傻的二兒子宋
元了。
往常時候,聽到宋霆陸自責教子無方,皇帝起碼也會勸慰幾句,加上群臣附和,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但現在,宋霆陸自責的話出口,皇帝卻仍舊是微微眯著眼,並沒有勸解的動作。
群臣便是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了。
一個是當朝新貴,甚至未來皇帝有可能借此製衡宋霆陸,一個是癡癡傻傻,便是宋霆陸平時也不多問的廢物。
皇帝的意思眾人大半都是明白的。
老太監眼尖,看到這個局麵僵持,如同迷了眼睛一般不斷地朝著宋霆陸眨眼,期望宋霆陸表態。
宋霆陸微微一笑,而後又從腰間掏出一封家書,“臣初看這封家書之後,本來也想親手綁了犬子,去跟朱貴將軍認錯,但不久之後,便又接到了另外一封家書,看了之後,便是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請陛下過目。”
宋霆陸雙手捧著宋元寫的那封家書,遞了出去。
老太監不敢動彈,蕭景耀忽然睜開眼睛,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哦,什麼家書,居然有此功效?”
老太監見蕭景耀表態,不敢怠慢,急忙快步來到宋霆陸身邊伸手接過宋霆陸手中的家書,送到了蕭景耀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