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戴罪之身,十年前他年紀還小,那件事與他何乾?倒是陛下,難道就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一群狗奴欺辱?”
“這群賤婢好大的膽子,還有沒有上下尊卑,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這些大臣,大多都是儒門出身,向來把上下尊卑,君臣之禮,看得比什麼都重。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僭越這種製度。
哪怕並不同情楚嬴者,為了維護禮法,也加入到聲討的隊伍。
那些無所事事的言官,更是像聞到腥味的蒼蠅,跑到午門前告狀,一致要求懲治李福海和翠香等人。
平日喜歡爭鋒相對的大楚朝臣,這一次空前團結。
凝香宮。
李福海正眉頭緊鎖,一臉焦急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
“這群該死的言官,都是屬狗的,鼻子一個比一個還靈,娘娘,這下該如何是好?”
在他旁邊,坐著一名三十多歲,麵容姣好的宮裝貴婦,手裡捧著茶碗,正在垂目凝思什麼。
聞言,貴婦抬眼望著回來複命的兩人,沒好氣地訓斥道:“你還好意思說,讓你們教訓一下容妃能有多難?”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給本宮捅出這麼大個簍子,本宮要你們何用?”
“娘娘息怒,奴婢們也不想,誰能想到,那個一貫呆頭呆腦的大皇子,竟然會割腕自殺……”
李福海不敢反駁,小心解釋著,看到瑨妃臉色不太好看,忙偷偷給翠香遞眼色。
這位在瑨妃身前比他更受寵,自然也更說得上話。
此刻的翠香,還對剛才的一幕仍舊心有餘悸,生怕楚嬴有個三長兩短,從而連累到自己。
她的臉色發白,看到李福海的眼色,立刻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泣聲道:
“娘娘,奴婢們知道錯了,可事已至此,奴婢們也沒辦法。”
“求求娘娘,看在這些年奴婢儘心儘力,忠心耿耿的份上,一定要救救奴婢!”
李福海也趁機跪下:“是啊娘娘,您要是不出手,奴婢和翠香隻怕都小命難保啊。”
瑨妃將兩人斜睨片刻,幽幽開口道:“好了,起來吧,你倆都是為本宮辦事,本宮難道還真能對此事坐視不理?”
“彆苦著一張臉,哭喪似的,看著人心煩。”
兩個狗奴一聽這話,知道小命無憂,忙爬起來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
一個為瑨妃添茶,一個為她揉肩。
李福海還有些不太放心,邊倒茶邊小心翼翼提醒道:
“娘娘,那群大臣如今鬨得厲害,咱們要是有法子,可得儘快提前。”
“要不然,再拖下去,一旦陛下順著他們的意,這事可就麻煩了。”
瑨妃淡蔑一笑:“這個還用你說,本宮已經想到一條計策,隻是還需要確認一件事。”
說到這端起茶喝了一口,卻沒交代到底要確認什麼。
李福海和翠香也不敢問,隻能陪著一起等待。
不消一會,一名小太監急匆匆進來,見到瑨妃直接跪地稟報:
“娘娘,奴婢去太醫院那邊打聽過了,大皇子隻是割傷,並無大礙。”
瑨妃嗯了聲,揮退小太監,隨後麵色一沉:“哼!
本宮就知道,竟然給我玩這一手……沒想到啊,那容妃這十年不聲不響,竟調教出這麼個不要命的種。”
“嗬嗬,也好,既然他沒事,那就輪到本宮出手了,想借勢?本宮偏要給你們母子掐下去!”
兩名狗腿子見狀,忙笑嗬嗬地爭取表現:“娘娘要出手了?不知可有奴婢們效勞的地方?”
“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兩個去辦。”
“何事?娘娘請說。”
“去給容妃送禮。”
“送禮?”
李福海和翠香麵麵相覷,儘皆一臉懵。
不是要報複嗎,怎麼還去送禮,娘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