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嘴上雖責備,眼裡卻滿是疼愛,一邊給慕嘉和緊了緊鬥篷,一邊搓著她冰涼的手,“她生病有府裡的大夫,你要凍壞了,讓我怎麼活。”
“大哥你也是,不知道攔著妹妹,還帶她過來,萬一傳染了病怎麼辦。”
慕庭言苦笑著“娘,您還不了解……妹妹的性子您還不懂嗎?”
很快,府裡的大夫出來了。
“漁小姐的狀況是過敏,是不是誤食了什麼?”大夫說“我開幾服藥,漁小姐的高燒退了就沒事了,疹子要想全消,可能要等幾天。”
馮夫人隨即吩咐江嬤嬤派人跟著大夫去抓藥。
當看到床上,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紅疹的慕漁,馮夫人心裡一緊。
即便剛才大夫說是過敏,她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親眼見到,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怎麼會這麼厲害?!
馮夫人這才想起,慕漁從小就對羊肉過敏。
小時候有過一次,當時隻是淡淡的紅疹,還沒到高燒昏迷的地步,可馮夫人當時心疼極了,下令廚房以後彆再出現羊肉。
這麼多年,馮夫人自己都忘了,何況寶貝嘉嘉最喜歡的就是羊肉,就算馮夫人聞著羊膻味會不舒服。
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馮夫人眼圈都紅了。
“知書,聽說你從小就伺候姐姐,難道不知道姐姐什麼不能碰?”慕嘉和問道。
知書跪倒在地,“奴婢知道,主子一點羊肉都不能碰。”
“你知道,為什麼不勸阻姐姐?哪怕當時告訴我們,姐姐也不會昏迷不醒。”
慕嘉和心疼得直掉眼淚,“姐姐怎麼想的,明知道自己不能吃羊肉還要硬吃。”
這話讓馮夫人和慕庭言眉頭緊鎖。
明明知道不行還去做,大半夜把人都折騰起來,冒著寒冷趕到這裡……
心機如此深沉!
馮夫人心中的內疚逐漸被憤怒取代,看著床上昏迷的人,眼神也冷了下來。
十多年過去了,不記得慕漁對羊肉過敏很正常,難道這麼點事兒她都要耍脾氣?
因為她,大家都跟著疲憊不堪,怎麼這麼不懂事!
侯府後院乾淨沒有勾心鬥角,慕庭言從小在這種環境裡長大,不喜歡後院裡那些玩弄心機的女子,他認為女子都該如同嘉嘉妹妹那樣純潔無瑕。
畢竟是在那汙穢的後院長大的,即便回到了侯府,心還是那麼肮臟,對自己的親人也用上手段。
慕庭言表麵平靜,心裡對慕漁的不悅暗暗又添了幾分。
知書感到屋內氛圍微妙,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可一想起小姐昏迷前的交代,她壓下惶恐,輕聲道“回程路上,奴婢問小姐,明知道自己吃羊肉過敏,為何還要吃,小姐說那肉是您給她夾的。這麼多年,儘管您忘了小姐的飲食禁忌,對她的關愛卻未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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