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願意耐心聽完,也算是對剛才院中忽視的補償。
畢竟,她是他的親妹妹。
“阿魚以前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慕漁緩緩道來“韓家老爺居然做出寵妾滅妻的事來,任由妾侍的子女欺侮正房所出的公子,此事在怡州城引起軒然大波,嚴重影響了韓家的命脈。於是,韓家老爺便強迫尚未離世的正妻與其共同上演異常患難與共的戲碼,起初外界自然有人質疑,但時間久了,人們也就信以為真,加之其他熱點事件的出現,那段醜聞最終被淡忘。”
聞言,慕庭言猛地一拍桌案,厲聲道“慕漁,這裡可是侯府!”
她竟敢將侯府跟那等商賈之家相提並論,而且還拿寵妾滅妻來舉例子。
自小目睹父母琴瑟和諧的慕庭言,最是反感三妻四妾,更彆說寵妾滅妻。
他曾心中暗暗發誓,將來要像父親一樣,後院隻有一名正妻,且會傾儘寵愛於她。
慕漁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侯府又怎樣,商賈又如何?
她裝作被慕庭言的怒喝嚇到,肩膀微微顫抖,“大哥,阿魚並未多想,隻願侯府早日擺脫這些是非……阿魚隻是……”
“夠了。”慕庭言擺手打斷,“待侯府之事解決,我自會讓母親為你安排教養嬤嬤,幫你徹底擺脫商賈習氣,以免再給侯府抹黑!”
就在慕漁欲離開偏房時,慕庭言又喚住她,聲音已不再冰冷刺骨,“我知道你本意是好的,哥哥對你嚴厲,也是為你好,你應該理解。”
慕漁仰起頭,眼神中有著觸動,“哥哥疼愛阿魚,阿魚知道。”
返回知春院不久,慕漁便聽說,她在離開墨韻院後,慕庭言便匆匆地前往慕峰的書房,二人在那裡密談了許久。
第二天早晨,平陽侯的夫人親自陪同夫君上早朝,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完全不受外界流言蜚語的影響。
不久,新的傳言四起,說夫人變賣嫁妝,實則是出於對侯爺的體恤——侯爺為官清正,一時間難以湊齊八千兩銀子,而楚世子那邊催得急,侯爺左右為難,夫人才不得不想此下策。至於那些關於侯府嫡女不顧姐妹情誼,推姐姐落水卻免受責罰的傳聞,純屬無稽之談。
侯府畢竟是名門望族,家事不宜外揚,況且那時家中正有重要宴請,當場處罰有損女子名譽,本打算宴後私下教育。
可姐姐病倒,高燒不退,妹妹日夜守護,足見姐妹情深,姐姐更是一力承擔,說是自己不慎落水,誤會一場。
在這樣一個重視血脈傳承的大家族中,能堅守一夫一妻的婚誓,連普通百姓都未必做得到,何況是這些名門望族?
如此家風,豈會培養出驕縱狠毒的後代?
很快,人們的談論風向轉變,平陽侯的深情、侯夫人的賢淑,夫妻間的相互扶持成為了京城美談。
未嫁的小姐們聽後,無不心動,渴望尋得如此情深意重的伴侶,畢竟沒人願意與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這段追求忠貞愛情的風氣雖一度盛行,但好景不長,隨著違背誓言者增多,納妾之風再次盛行,甚至比以往更加嚴重,一時間京城許多人家的後院紛爭不斷。
京城的種種傳言,終是傳到了聖上的耳朵裡。
次日早朝,平陽侯慕峰和楚予策都被召見。
楚予策按理不應參與朝議,但聖上責其行事無矩,將近成人卻依舊玩世不恭,需承擔起長公主府的重任,便特許他每日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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