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張行駕車駛上了京青高速公路之後,果然如江宇之前電話裡所提醒的一樣,天氣驟然變壞,起初,天空隻是有些陰沉。
但沒過多久,天氣就迅速惡化起來,狂風呼嘯著席卷而來,大風裹挾著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向車窗,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如同密集的鼓點。
很快,雨水中夾雜著雪花,雪花在狂風的肆虐下,不再是輕柔的姿態,而是如同冰冷的暗器,斜著衝向汽車。
視線變得極為模糊,前方的道路在雨雪的遮擋下若隱若現。
張行緊緊握著方向盤,雨刮器在瘋狂地擺動,但也隻能勉強在擋風玻璃上刮出一小片能見度極低的區域,車輪在濕滑的路麵上有些打滑,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車速,每一次踩刹車和油門都萬分謹慎。
車輛在風雨雪的侵襲下,像是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航行的孤舟,隨時都有被吞沒的危險。
就在張行全神貫注應對惡劣天氣的時候,在一個高速岔路口,張行眼神一震,在變異雙眼半透視功能的注視下,張行遠遠地就看到距離自己幾百米開外的一輛集裝箱貨車頂上閃爍著一顆紅點。
那紅點在昏暗的天氣裡顯得格外刺眼,張行心中警鈴大作,他瞬間就判斷這輛集裝箱貨車內有間諜存在,直覺告訴張行,這輛車極有可能是奔著暗殺自己來的。
張行的思維刹那間像被點燃的火藥桶,高速運轉起來,既然察覺到對方的殺意,他決定巧妙地利用這一點反製對方,張行深知自己的座駕在靈活性方麵有著相對於龐大的集裝箱貨車的絕對優勢,於是一個危險而大膽的計劃在他腦海中迅速成形。
他首先做的是佯裝驚恐,放緩車速,這一動作並非簡單的減速,而是一種精心的偽裝,他輕輕地、一點一點地鬆開油門,同時微微顫抖著雙手,讓車身在風雨雪的侵襲下看似有些失控地搖晃,就像是一個被惡劣天氣和突然出現的危險嚇住的普通司機。
不過張行的雙眼卻一刻也沒有放鬆對那輛貨車的觀察,透過模糊的車窗和漫天的雨雪,他死死地盯著貨車。
那輛集裝箱貨車在濕滑的路麵上如同一頭發狂的鋼鐵巨獸,朝著張行快速逼近,貨車的速度極快,巨大的車輪在積滿雨水和雪泥的路麵上飛速旋轉,每一圈都帶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和雪霧。水花像是洶湧澎湃的白色巨浪,雪霧則如同冰冷的幽靈在空中彌漫開來,整個貨車就像是裹挾著風暴的惡魔衝向張行。
張行此時雖然表麵上看似被嚇住,但內心實則高度緊張,他的每一個神經末梢都像是拉緊的弓弦。
他一邊繼續維持著偽裝的驚恐,一邊在心裡默默計算著貨車與自己的距離、貨車的速度以及自己需要做出反應的最佳時機,他深知這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當貨車距離自己隻有幾十米的時候,張行通過變異雙眼的半透視功能不僅能夠看清楚貨車殺手的樣貌,還能夠看到他那隱藏在車窗陰影下、透著冷酷殺意的眼神,這是最關鍵的時刻,生死就在一瞬間。
張行突然猛地深踩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向右猛打方向盤。
這一操作需要極高的技巧和精準的判斷,這些操作方式,張行其實都是在夜鷹身上學會的。
張行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握住方向盤,用力地轉動著,感受著方向盤反饋回來的每一絲阻力,他的身體也隨著車輛的轉向而傾斜,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以抵抗車輛急劇轉向時產生的巨大離心力。
座駕就像一隻在生死邊緣跳躍的敏捷獵豹,在千鈞一發之際迅速而流暢地調轉車頭,車身在濕滑的路麵上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輪胎與地麵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即便這聲音被風雨雪的喧囂所掩蓋,但那股子驚心動魄的感覺卻絲毫不減,車尾因為轉向的慣性甩出一片泥水和雪水混合的臟汙,在半空中形成一道不規則的弧線。
而那輛集裝箱貨車由於慣性太大,貨車殺手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應,貨車車頭直直地朝著張行原本所在的位置撞了過去,就像一顆失控的炮彈。
“轟”&nbp;的一聲巨響。
這聲音如同驚雷在山穀間炸響,震耳欲聾,貨車的車頭重重地撞在了路邊的防護欄上,脆弱的防護欄在巨大的衝擊力麵前就像紙糊的一般,瞬間被撞得粉碎。
鋼鐵與鋼鐵的碰撞產生了耀眼的火花,在昏暗中一閃即逝,防護欄的碎片像是被炮彈炸飛的彈片,四處飛濺。一些碎片擊中了貨車的車身,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貨車巨大的轟鳴聲中顯得格外刺耳。
由於貨車的速度太快,衝擊力過猛,車頭撞破防護欄後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整個車身繼續向前衝去,就像一列脫軌的火車衝向無儘的深淵,貨車的前輪先是懸空,脫離了地麵的束縛,隨後車身的大部分也跟著滑出了路麵。
車身在滑出路麵的瞬間,由於失去了地麵的支撐,開始朝著山崖下翻滾而去,貨車巨大的身軀在墜落的過程中不斷地碰撞山體,每一次撞擊都像是一場小型的地震,伴隨著沉悶而可怕的撞擊聲,山石被撞得粉碎,紛紛滾落。
貨車的車身也在這一次次撞擊中逐漸解體,鐵皮被撕裂,零件四處散落。貨物也從破損的集裝箱中傾瀉而出,像是被打翻的積木,在山穀間翻滾、散落。
張行通過後視鏡目睹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額頭上滿是汗珠,儘管車外是寒冷的雨雪天氣,但他卻感覺自己像是剛從火爐裡被撈出來一樣。
如果不是有變異雙眼半透視能力的幫忙,張行這次險些就遭了對方的道了,集裝箱貨車上的這名殺手,不僅有備而來,而且大概率是一名死士,從他不顧一切衝過來撞擊,就能看得出來,對方根本沒想著活著。
張行此刻心事重重,直覺告訴他,這場暗殺來的有些古怪,因為自己逃離光絕寺,前往京都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以渡邊淳二為首的間諜組織和長樂支隊的人,即使反應過來了,也不可能這麼快,並且這輛集裝箱貨車是從京青高速公路的另一頭過來的,這說明對方是提前獲知了自己即將經過此路段,提前在路段前方設了局,意圖以車禍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張行想來想去,知道自己會走這條路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老斑鳩,另外一個就是不久前通過電話的大隊長江宇。
老斑鳩不用說了,他如果真的想要暗殺自己的話,根本不用這麼麻煩,他隻要不搭救自己,自己就很難逃出敵人的包圍圈。
至於大隊長江宇……
張行早在接聽他的電話時,就感覺有些說不出的古怪,當時張行想不出哪裡有古怪,可現在回憶起來,突然發現江宇曾在電話裡詢問過他具體的位置,還有江宇特意用新的手機號碼撥打了自己的私人手機,私人手機相比於國安手機,是沒有技術設置的,對方的手機中如果有某種定位設置,可以通過撥打私人手機,在通話過程中來竊取對方的實時位置,並且沒有被監聽的風險。
再有,張行還想到了,江宇在掛斷電話的時候,曾經提醒過自己一句話,提醒他下午有大風雨雪天氣,要小心行駛。
江宇撥打電話,一個小時後,自己就遇到了暗殺。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巧合的話,未免太巧合。
難道說江宇變節了?
當張行腦海裡閃現出這種可能性後,臉色大變,除了吃驚之外,更多的還是迷茫和悲哀。
此刻的他,內心無比淒涼,他不敢相信江宇真的變節,因為江宇是帶他走進國安的那個人,是他走上國安這條路的引路人。
雖然進入國安以後,因為身份有彆,張行無法和江宇時常見麵,但張行心裡都知道,自己能夠進入三組,能夠拜師老沈,能夠迅速轉正,這些事情的背後都離不開江宇的關注和支持。
曾經,張行更是把江宇視作是自己國安道路的偶像,追趕的標簽。
這樣一個讓自己無比敬仰,甚至視為心中目標的人,會是一個背叛組織的人嗎?
張行想不通,直覺告訴他不可能,可眼前的現實偏偏又讓他不得不懷疑。
江宇的那通電話,剛剛貨車的暗殺,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團亂麻在他腦海中糾纏。
他一直以為自己身處的組織是純粹而充滿正義的,戰友之間是可以無條件信任的,可現在這一切似乎都被打破了。
“我到底還能相信誰?”
張行這一刻,內心深處甚至發出了這樣的提問,他的眼神中透著迷茫與痛苦,原本堅定的信念仿佛在這一刻被風雨吹打得搖搖欲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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