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們有眼尖的看到桃花來了紛紛熱情的打著招呼。
"桃花啊,怎麼跑出來了呀?病好些了麼?"
"怎麼不多在家休息呢?"
桃花笑了笑,一一回複道:"嗯,好些了,快中午了,出來找我四弟。"
桃花看向離自己家最近的李嬸說:"李嬸,你看到明生往這邊來了嗎?"
那叫李嬸的婦人,抬頭用濕濕的水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剛才還在呢,這會許是回家了吧。"
"哎,那我回去看看去。謝謝李嬸。"桃花答應一聲,轉身又往家的方向走去。
"這金家三丫頭病了一場倒是活潑許多呀。"另一個挨著李嬸的瘦長臉的婦人靠近說。
不待李嬸說話,隔著兩人三五人左右的婦人忙不迭的接口說:"可不是麼?昨個為啥落水呀?聽唐丫頭說就是為了給人家蘇公子搭話才掉河裡的,竟還拉了人家蘇公子一起!哎喲,真是不知羞,也不看看人家蘇公子什麼人物,會看上她?"說這話眼睛裡滿是鄙夷的神色,一口黃牙在陽光下看著瘮人。
李嬸看了看說話的人,是村裡比桃花二娘還要碎嘴討人嫌的王婆子。
"桃花才多大點的娃呀,懂個什麼,王婆子你彆亂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我怎麼就是亂說了,是唐家丫頭自己說的。彆人也瞧得清清楚楚的,要不倆人在橋上站的好好的,怎麼就能掉到河裡呢。我走過多少回了?怎麼就沒見我掉下去。"王婆子嚷嚷著,手裡的木棍在空中使勁揮舞著,似乎是為了給自己助漲一點氣勢。
"就你有理行了吧。"李嬸懶得給她爭辯,便不再吭聲了,隻埋頭洗衣。
"我說的可不就有理,這是桃花還小,若是再大點,像昨個那樣掉水裡,那蘇公子可不就得娶了她。"王婆子說著說著,聲音就沉了下去,似是想到了什麼,竟咧嘴傻笑起來:"哎喲,沒想到金大忠張氏那麼老實,生出的女兒竟這麼有心計呀,這可不就是那什麼飛上枝頭當鳳凰麼。大家說我說的是不是?"王婆子不禁為自己的推理很是得意。
周圍卻沒人接她的話,這就等於是毀人家姑娘清譽了。雖說桃花還小,但畢竟已經八歲了,再長兩年也就是大姑娘了。這話要是傳出去,老金家還不得找自己拚命!但私下裡,卻免不了轉起了心思,這小丫頭不會真的這麼有心計吧?要真是攀上蘇公子這棵大樹那可不得了呀,蘇公子不說是裡正的唯一的孫子的孫子,卻父親又在城裡的書院教書,祖上三代又都是讀書人,聽說老一輩還是從京城過來的,那家底誰說得清有多厚,而且蘇公子人長的也沒得說,連自己這樣成婚多年的婦人見了都得臉紅。哎喲喲,你說這事咋就沒讓自己姑娘搭上呢。不行,回去得打聽打聽到底是咋回事?可彆真讓那金家丫頭拔了頭籌。
清水河,似乎一下子靜了下來。
快到家時候,剛好遇到蘇錦臣。少年一襲淡藍色衣裳,沉靜溫和。
桃花也不知道對他說什麼,畢竟兩人也沒什麼交集。但不說話似乎也不合適,隻得乾巴巴的出聲道:"怎麼不吃過飯再走?"
"不了,下午還要去城裡。"蘇錦臣微笑應道,似乎永遠是這麼一幅溫暖人心的樣子。
吃飯和去城裡乾毛線事?不吃也好,正好為家裡省點糧食。
"嗯。"桃花點點頭。
“對了,那天我並不是要拉你,隻是想將你舉高點。”
兩人擦肩而過之際,蘇錦臣突然出聲說。
“什麼?”桃花回頭。
蘇錦臣卻已經走遠了。
桃花望著他的背影,鬱悶的撇了撇嘴,真是個奇怪的人。
回到家,明生果然在家裡。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說了會話,張氏一個勁的誇蘇錦臣懂事有禮,金大忠也點頭稱讚。明生在一邊不滿的說:"我大哥也很好呀。"
"是是是,大哥比誰都棒!"桃花揉了揉明生的頭說。金大忠和張氏梨花都紛紛笑起來,景生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