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馬被猛衝過來的人驚到,馬頭又被馬夫一陣拉扯,一時間向不同方向撞了過去。
其中一匹反應最大,驚叫著竟扯斷了韁繩,朝著蕭玉璿幾人所在的方向飛馳而來。
那馬兒足有一個半蕭玉璿那樣高,疾馳而來的速度快,聲響大,周遭人群尖叫著亂跑四散開,碧穗本想拉著她,卻被人大力衝開,她與紅衣姑娘被衝到了一處,兩人四下看著,碧穗慌得出了一身冷汗。
“姑娘,姑娘你在哪兒?”
若是姑娘出了事……她懷裡還有姑娘方才送的青玉耳墜,她惶恐地幾乎要落下淚來,若是姑娘真出了事,那她也不活了。
而蕭玉璿此時正與他們幾步之遙,跌坐在地上,看著衝過來的馬兒,嚇得動彈不得。
她不會騎馬,也從來沒有直麵這樣發瘋的馬兒,上輩子她恐於無法腳踏實地的高空感所以沒學騎馬,這輩子才重生幾日,也沒機會訓練,難道她今日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嗎?
馬蹄聲越來越近,密集的噠噠聲從青石板傳到她的掌心,連石子硌在手心和臀尖的疼都被她忽略了。
忽然,一道玄色衣擺風一樣飛奔了過來,是一個生得極好看的少年郎。
蕭玉璿恍惚間,感到身子一輕,竟是生生被抱了起來!
對方抱著她很緊很穩,幾個縱身跳躍,那發了瘋的馬蹄聲便離她遠了許多,有人上前將馬兒劈暈,亂哄哄的人群終於平靜了下來。
少年的懷中有淡淡的佛香,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才發覺自己雙腳懸在空中,她下意識攥緊了眼前針腳細密材質華貴的衣領子,後知後覺湧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謝謝,謝謝……”她一邊說,一邊在人懷裡抖如篩糠,“我,我懼高,請俠士將我放下吧……”
齊雋微怔,他手一鬆,懷裡的小姑娘便一個脫力重新跌坐在地上,一臉豆大的冷汗,麵容驚悸不定。
“姑娘!姑娘您怎麼樣?”
碧穗從不遠處跑過來,嚇得滿臉淚水,她強忍著想要抱住蕭玉璿大哭一場的衝動,掏出帕子小心給她擦汗,扶著她站起來。
方才見義勇為的紅衣姑娘也湊了過來,看見齊雋,眉毛一挑。
齊雋掃了一眼身側已經停下的馬車,紅衣姑娘見狀,老實地點點頭,恭敬地抱了一拳,毫不遲疑地往反方向跑了。
開玩笑,再不跑,被院長逮住問課業就糟了。
“這位姑娘,是我家馬車的馬兒受了驚,險些傷了姑娘,在下給姑娘賠不是,若是日後有任何不適,便用這塊令牌……”
“誰要你的破令牌?!”碧穗怒目瞪了齊雋一眼,卻見對方雖然語氣謙和,麵容卻不怒自威,顯然久居高位,她又擔心是什麼得罪不起的高門公子,沒再說什麼難聽的話,隻專心給蕭玉璿擦汗。
蕭玉璿喘了幾口氣,終於好些了,此刻也聽清楚了少年的話,她一張臉白若金紙,但還是勉力露出幾分笑:
“多謝公子相救,驚馬也是因為那小賊偷了我的荷包撞上去,也有我的緣故,這玉牌貴重,我不能收。”
到此時,她才看清楚了少年的模樣,約莫十七八歲,麵容生的好看,身姿挺拔,且一身龍章鳳姿的貴氣,這樣的人物,上輩子她為何從來不曾見過或者聽說過?
他遞過來的玉牌上隻簡單刻了一個令字,花紋倒是罕見。
他的身邊,跑了馬的寬大馬車中,車窗忽然被人掀開,一個溫溫柔柔的貴婦人伸出一個精致的荷包,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