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沉穩和睿智,在麵對蕭玉瑤時,都變成了毫無原則的縱容和嬌慣。
從前蕭玉璿並不理解蕭肅為何對蕭玉瑤那麼好,撮合她與四皇子成婚,不遺餘力地托舉四皇子成為繼太子薨逝後的新太子,滿心滿眼都是這個養女,後來成為皇後的蕭玉瑤才大發慈悲地告訴她,蕭玉瑤是蕭肅和外室的私生女。
所以不管從前蕭玉璿如何討好奉承,蕭肅對她都是淡淡,以至於最後蕭玉瑤設計害她變成人人唾棄的蕩婦,蕭肅也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她……
蕭玉璿等了一會兒,看蕭玉瑤隻是掩麵佯裝沒聽見,脆聲道:
“父親,我沒有惹四姐姐傷心……”
此話一出,蕭夫人卻愣住了。
玉璿這話太熟悉,從前每每下人回稟,說五姑娘又欺負四姑娘,她叫兩個姑娘到跟前,玉瑤低頭抹眼淚,玉璿就會一臉倔強地這麼說。
“我沒有欺負她,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她從前是心疼玉瑤沒錯,但一方麵是玉瑤本就懂事令人憐惜,一方麵也是玉璿做事太過,總是侮辱欺負玉瑤,還不不肯認錯低頭,她自認自己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但前提是兩個孩子都是好的。
可如今她瞧在眼裡,今日確實不乾玉璿的事,玉瑤心思敏感細膩,總愛落淚,她從前看了便不管不顧的覺得是玉璿的不對。
這一個月來,除了那些口角交鋒,最嚴重的也不過是玉璿推了玉瑤落水,但那件事也是疑點重重,隻是她不願意再探查下去……
她揉了揉眉心,想息事寧人:“老爺,原是今日廟會,幾個孩子出去閒逛走散了鬨脾氣,如今已經沒事了。”
“我沒問你,我問的是她!”
蕭肅最看不得蕭玉璿這幅樣子,連蕭夫人開口都沒給好臉色,指著蕭玉璿厲聲道:
“是不是要將我們幾個都逐出府去,讓這蕭府成為你一人的蕭府,你才順意!”
蕭玉璿聞言,心中冷笑,她像從前一樣,屈著腿緩緩往下跪,又重重拜下去:
“父親誅心之言,女兒不敢承受,女兒自請去家廟齋戒思過,等父親、四姐姐息怒後再出來。”
父母兄長,這些人在她這裡,早就沒了任何情誼,她不會為了他們做任何傻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順心如意,不要重蹈覆轍。
明日蕭夫人壽宴,文玥郡主上門賀壽,她受蕭玉瑤挑唆,來給她教訓,摁著她在荷花缸裡喝了不少水,在一眾貴夫人貴女麵前丟儘了臉,文玥郡主是她如今難以撼動的存在,她能想到最兩全其美的辦法便是避開這場禍事。
蕭夫人早就站了起來,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明日過壽,還想著兩個女兒能好好相處,她再介紹玉璿給京中的那些貴夫人,怎麼今日就鬨的要去家廟了?
“玉璿,彆說傻話,這件事你沒做錯什麼,你好生與你父親說……”
“還要說什麼?這個不孝女,屢次三番容不下玉瑤,性子就是惡毒慣了的,去家廟反省反省正好,也省的明日丟人現眼!”
蕭肅一錘定音,旁邊蕭玨也變了臉色,哪怕他心中偏向蕭玉瑤,可也知道蕭玉璿罪不至此。
“父親,五妹妹她——”
蕭玉瑤仿佛才回過神來,像是發覺蕭肅懲罰得重,一雙朦朧淚眼瞪大:“父親,家廟簡陋,五妹妹怎麼好去那裡思過。”
蕭肅目露嫌色,看著失魂落魄的蕭玉璿,道:“你們彆替她求情,這是她自己求仁得仁,上次落水一事我還沒罰她,如今她好生去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