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郭典意動,趙雲說道:“府君,黃巾雖眾,但能戰之丁不過半數,今五千餘俘虜中,有六成乃是老弱婦孺!”
聞言,郭典恍然道:“子龍的意思是老弱婦孺為質,選兵丁壯?”
黃巾軍人數之所以如此龐大,完全是因為裹挾活不下去的百姓而來,自然就存在拖家帶口的現象。
就像今日被常山軍俘虜的五千多人中,隻有兩千多青壯,餘者皆是老弱婦孺,但這些老弱婦孺都是這兩千黃巾青壯的家人或者鄉鄰。
若不是因為這群老弱婦孺,成了這些青壯的牽絆,哪能俘虜這麼多壯丁?
不然人家早就跑了!
“是的!”
趙雲點了點頭,笑道:“雲猜想,孫國相此刻應該正為這數千俘虜而煩惱,畢竟數千人每日可要消耗不少的錢糧,同時還要分出兵力看押,長此下去常山也吃不消;但以孫相國素有清廉愛民的名聲,又不能棄之不理或者殺俘;如此就讓孫國相陷入兩難之間,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郭典撫須含笑,眼神示意趙雲繼續說下去。
趙雲繼續道:“若是這個時候府君願意接手這燙手山芋,孫國相必然歡喜。屆時府君趁機向孫國相討要一批軍資、錢糧,助府君成軍。投桃報李之下,府君便把那五百郡兵還給他,並承諾將來歸還錢糧,如此孫國相必然應允。”
“子龍好算計!”
郭典聞言大笑,說來說去,這五千俘虜還不是要孫瑾出錢糧養。
不過,這是暫時的,同時,還給孫瑾畫了一個大餅,有朝一日會歸還所耗錢糧。
而郭典用黃巾青壯成軍後,就會前往巨鹿平賊,那麼三千多老弱婦孺將留在常山為人質,就無須擔心出現臨陣倒戈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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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郭典早早起身,帶著趙雲去了國相府。
二人被請進國相府客廳,好不容易睡了個安穩覺的孫瑾,估計郭典是急不可耐的讓他撥兵。想起自己允諾那五百銳士,孫瑾就肉疼不已;如今,黃巾亂起,天下不安,他深知手裡有兵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五百兵馬雖然不多,但也是成軍多日的部隊,不是新幕之兵可以比擬的,況且還是經過戰陣洗禮的,更為珍貴。
不過,自己乃堂堂常山國相,說出去的話自然不能食言而肥。
現在還有一件事情,讓他最鬨心,那就是昨日俘虜那五千多張口,孫瑾心裡暗罵虞涉、方綜這兩豎子,打敗黃巾賊不就好了,為何還要把俘虜押回城裡?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雖然心裡不痛快,但孫瑾還是褒獎了二人一番,畢竟對於此時天下各地節節敗退的官軍來說,這是一場振奮人心的勝利;同時他心裡也在盤算如何寫這份捷報送入京城。
想到昨日的勝利,孫瑾心情好了不少,這次勝利雖然不是他主導的,但出兵的是他,功勞自然他最大,至於趙雲刺殺賊首之功,他覺得可以好好潤色一下捷報。
客廳內,郭典、趙雲二人已等待多時,孫瑾姍姍來遲。
郭典、趙雲連忙起身拱手,道:“孫國相!”
孫瑾雖然擺著架子,二人也不敢表現不滿,畢竟人在屋簷下,裝裝孫子也無妨。
須知,沒有做過孫子,哪有做大爺的酣暢淋漓?
郭典身姿擺的很低,孫瑾也不敢得寸進尺,臉色露出和煦的笑容,歉意道:“一些瑣事,害得君業久等了!瑾之過也!”說著拱手作揖。
至於趙雲,自然被孫瑾忽略了,一個小小的少年,哪怕刺死了張牛角,也不值得他為之告罪。
趙雲也有自知之明,並未有任何情緒,身姿挺拔的佇立在郭典身後。
“喻章忙於公務,何過矣?”
喻章,是孫瑾的字,郭典拱手道:“是典冒昧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