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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誰手機響?”
教室內一片安靜。
“滴滴滴滴……”像是回應老王的話似的,又響了起來。
秦潮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褲子口袋。
老王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衝到秦馳身邊對他“上下其手”,從他兩個口袋裡摸出了兩個手機。
秦潮:“……”誒我去,回到上輩子,他得給他屍體踩爛了。
“秦—潮—”老王暴怒,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不僅遲到還帶手機,不僅帶手機還帶兩個,不僅帶兩個,你還不靜音,給你能耐的啊。”
秦潮聽著老王的rap,看著他手裡揮舞著的其中一個屬於他的手機,蜷在一側的手指來回撚著。
正常人不會上學忘記靜音的。
能乾出這種事兒的隻有一位。
秦潮又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口子,閉了閉眼,真欠揍啊。
老王看著那手機,胸口起伏,班裡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光明正大地挑釁過他了,他忍無可忍,大手一揮:“給我滾出去站著。”
秦朝出去時往雲馳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位正眨著他那清澈無辜單純的卡姿蘭大眼睛看他熱鬨呢。
秦潮氣笑了。
秦潮在外麵站了半節課後才被老王喊進了教室。
接下來一上午,秦潮就盯著雲馳看。
這學霸很平靜,一直都沒找過手機,讓秦潮一度懷疑那手機到底是不是他的。
行啊,牛逼。
秦潮抱臂坐在那裡,他倒要看看那個破手機到底是哪路神仙的。
雲馳真的沒發現自己手機不見了,他沒有動不動就摸手機的習慣。
所以下課時,秦潮路過他桌旁停下看他時,雲馳回看回去,一臉無畏:“有事兒?”
秦潮就意味深長地走了。
江書意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問他:“雲馳,你是不是招惹他了?”
雲馳想了想:“我不小心把他腦袋給砸了,但我道歉了,也給他包紮了,他說不需要我做什麼就讓我走了,沒揍我。”
“啊?”江書意驚訝,“他腦袋是你砸的呀?”
“……我不小心的。”雲馳看向江書意,“他會記仇嗎?”
江書意想了想:“他還讓你乾彆的了嗎?”江書意一直在二班,秦潮是高一下學期才吊車尾考進來的。
在抱錯事件發生以前,他們之間的交集並不多,不過就是收發作業時偶爾說幾句話,但秦潮在學校裡一直挺出名的,有仇應該當場就報了,既然沒揍,那就應該算是過去了。
雲馳想了想:“他讓我從他眼前消失。”
“……”江書意扯了扯嘴角,“應該沒事兒了,但你最好還是離他遠點兒。”
“我也覺得我確實得躲著點兒他了。”他好像和這個人犯衝,再出點兒意外,秦潮肯定就得揍他了。
他……打不過他。
這點兒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他熱衷於看熱鬨,但不代表願意把自己送上去讓彆人揍他。
於是翌日早上,雲馳上學時沒去爬牆而是有些不爽地走了學校大門。
遲到的學生被教導主任一個個逮到一旁排排站,高一高二的都有,倒是沒見著穿高三校服的。
於是雲馳就來了。
老聶看到雲馳,隻當沒看見,擺擺手讓他去上課。
雲馳往人堆裡瞥了一眼,對上一個躲閃的視線,他勾了一下唇:“老師,我覺得我遲到不好,我過去站一站。”
老聶:“?”
老聶眼睜睜看著雲馳走過去站定,心道待會兒他得去趟校長辦公室……不,再等等,快月考了,他還是先看看這位雲馳同學月考到底能考出個什麼成績再說吧。
身形筆直的人微微偏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高一學生,笑眯眯朝他打招呼:“弟弟,好久不見啊。”
陳慕雲是雲大海的私生子。
去年過年時雲大海把陳慕雲帶回了老家,說是要給他上族譜。
陳慕雲的媽媽姓陳,慕雲,仰慕雲大海,多麼感天動地的愛情啊。
雲馳依舊記得陳慕雲同學站在哭的兩眼通紅臉色蒼白的寧珺麵前說的那番話:“阿姨,我知道他們做的不對,我替我媽媽向您道歉,但我媽媽這些年過的也很不好,請您成全他們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陳慕雲身體緊繃,眼睛裡戴上了明顯的戒備,壓著嗓音:“誰是你弟弟,你彆沒事兒找事兒。”
“我們身體裡留著一樣的血,是一家人。”雲馳說。
陳慕雲驚訝地看著他:“不是,你有病吧?”
雲馳點頭:“咱奶奶確實有點兒病,遺傳性精神病,按照理論來說,咱倆都有得病的概率。”
陳慕雲張大嘴巴,一句國罵卡在喉嚨口,因為瞥見老聶往這邊看,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跟吞了蒼蠅似的。
雲馳又道:“親兄弟就要和睦友愛,以後互相幫扶,萬一我得了精神病,爸爸媽媽又都沒了,那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就是你了,弟弟……這樣,改天我去你家裡吃飯,認認門,畢竟那也是我家。”
“哪裡特麼就是你家了?”陳慕雲暴怒,拳頭抬起來,但理智還尚存,最後拳頭改了推搡,一把推在了雲馳的肩上。
雲馳踉蹌著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聶的暴怒聲隨之響起:“陳慕雲,你乾什麼呢?”
老聶兩步衝過來:“雲馳,沒事兒吧?”
雲馳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子後才揚起臉對老聶道:“我沒事兒,老師,您也彆怪陳慕雲,我不追究。”然後背著書包轉身走了,留下陳慕雲與老聶麵麵相覷。
雲馳心情愉悅地進了教學樓。
【愉悅值+5】
老王辦公桌裡的手機亮了一下,又熄滅,無人知曉。
郎朗讀書聲中,雲馳進了教室,先抬頭往最後一排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後就對上了一道視線。
雲馳遺憾,他以為秦潮會在操場那裡,沒想到他早就來教室了。
早知道他就去翻牆了。
不過雖然沒能爬成牆,但遇到了陳慕雲,也算意外之喜。
雲馳彆開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秦潮側坐在那裡,後背懶洋洋地靠著牆,盯著雲馳坐下後,才低頭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
當富二代的好處就是有用不完的手機,沒收一個他再買一個就好。
他以前花錢有負罪感,畢竟老江他們賺錢不容易,起早貪黑的,一個雞蛋灌餅五六塊錢,每一分錢所出的力氣都是具象呈現在眼前的。
而現如今,葉俏天天給他零花錢,幾千上萬的給,他不花她還哭……
喊哥送灌餅:這人誰啊?
“炸了一中”群裡,有人發了一張照片。
穿著黑白色校服的人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他對麵站著的人,眼眶泛著紅,看著像受儘了委屈。
有人私聊他。
栩栩如嗎嘍:你班學霸啊,認不出來嗎?
喊哥送灌餅:我問的是揍他的那個。
栩栩如嗎嘍:哦……
喊哥送灌餅:你哦個屁。
栩栩如嗎嘍:我哦怎麼了?哦你辛巴上了?
栩栩如嗎嘍:改錯字,心吧。
“艸,神經病。”秦潮罵了一句。
喊哥送灌餅:我就說他那張嘴早晚得挨揍,可惜了。
栩栩如嗎嘍:可惜什麼?
喊哥送灌餅:可惜不是我揍得。
栩栩如嗎嘍:你現在揍也不晚,你要揍,我就過去圍觀,給你加油打氣。
喊哥送灌餅:滾。
三分鐘後。
栩栩如嗎嘍:高一五班,陳慕雲,怎麼,下課去揍他嗎?
喊哥送灌餅:?
栩栩如嗎嘍:你不是要替學霸找回場子嗎?
喊哥送灌餅:我有病?我跟他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