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如幼獸支離破碎的哀鳴,充滿著不安,讓人心碎。
男人麵無表情的臉在看到少女時分崩離析,他縱身一躍將她跑起。
男人的懷抱很溫暖,安今攥住他胸前的衣物,渾身發抖。
鞏越皺著眉剛想尋問怎麼了,轉眼他就看到了從木屋出來的男人,他神色一變,身上的冷意仿佛能凝成實質。
他一手抱著愛人,一手手握長劍,眉宇眼梢間是化不開的冷漠,“你來做什麼?”
“還不是樓主大人讓我來看看,是何方神聖叫你執意退出風雨樓?”
鬼麵男子拿著玉簫手背在身後,看著縮在鞏越懷裡好找到救星的少女,滿麵陰鷙。
方才自己像被被攝了魂似的才叫人給逃了。
真是叫人不爽,他盯了鞏越好幾日了才找的機會下手,結果既沒占到什麼便宜,也沒完成任務。
果真美色誤人。
感受到陰冷如毒蛇般的視線,安今又抖了一下。
如今鞏越來了,安今也不害怕,她指著鬼麵男子,告狀道“才不是,越哥這人在我睡夢中想要掀我衣服,我醒後他還想殺我。”
聞言鞏越抱著她的手一緊,對著鬼麵,眸底泛起寒意,“我早有退出風雨樓的打算,不關任何人的事,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找上她。”
話落,他直接出劍,這一劍,猶如千峰傾落,裹挾著無儘殺意隻向鬼麵衝去。
鬼麵臉色一變,連忙拿蕭抵擋,連連後退了數步,才擋住這一劍。
他半跪在地上嘔出一口血,陰毒的眸子閃過暗光,他拿起玉簫放置唇邊,簫聲悠揚淒清卻暗藏殺意。
“啊——”
安今感覺這簫聲直直往腦海裡鑽,挑動她神經,刺得耳朵生疼,她連忙捂住耳朵。
劍客身形如電,縱身一躍來到鬼麵身側,一劍挑飛他的蕭,隨即直接刺入他的左臂。
“你是奉命而來,我不殺你,廢你一條胳膊以示警告,過去告訴樓主,我意已決,若再派人想要來傷害我的妻子,我必殺之。”
鞏越眼底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語氣森冷。
鬼麵半跪在地上,捂住右臂淒聲慘叫,他抬起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盯著兩人。
天下第一劍,果然名不虛傳,他在風雨樓位居第二殺手,一把玉簫殺人無形,竟然絲毫奈何不了他。
可惜他越強,風雨樓越容不下這種人脫離掌控,他雖然強,但他能擋住了天下人的圍剿嗎?
鬼麵驀地笑了,看向他的眼神仿佛想活活在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鞏越,與風雨樓為敵不會有好下場的,況且你還有了個明晃晃的弱點。”
說完這句,像是怕鞏越報複,他迅速撿起地上的玉簫,腳尖一點,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鞏越對他的話充耳未聞,他將懷裡的人重新抱回了床上,慌亂間安今是光著腳跑的,現下腳底沾上了不少臟東西。
男人半跪在床邊,將她的腳放置些膝間,捏著她的腳踝,拿著帕子細心的給她擦拭。
“抱歉,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這的。”
他垂著眸子,安今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直覺告訴她,男人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或許是在自責。
她踢了踢腳,輕聲道“越哥,你來的很及時,我並沒有受傷,是你再一次的救了我。”
可這一次的危險就是來源他。
鞏越神情晦澀,眸子裡燃燒著炙熱的火焰,隨後又熄滅,恢複平靜。
他將少女的腳重新擦拭乾淨後,給了她套上了新的羅襪。
收拾後,灶台煎的藥也好了,他起身將藥碗遞給少女,柔聲道“大夫說再喝兩日就好了。”
安今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沒再撒嬌鬨氣,乖乖的把藥喝了。
見她難得乖順的喝完了藥,男人眉間舒展,將懷裡買的蜜餞掏了出來,“給,吃了就不苦了。”
安今麵露驚喜,被鬼麵男子嚇到的陰霾逐漸散去,遇上那麼多事,她自己都忘了蜜餞了,“謝謝越哥。”
“嗯。”
安今坐在床角,正吃著蜜餞緩解嘴裡的苦澀時,她發現男人正在收拾兩人為數不多的行李。
“越哥,我們這是要走了嗎?”
男人望著床上的小姑娘,並沒有隱瞞,“嗯,這個地方已經被人發現了,不安全了。”
他太清楚風雨樓的做法了,風雨樓一定會派不同人的來追殺他,他若一個人自然不懼,可他現在有了妻子,他不敢去賭,哪怕萬分之一的敗率他都輸不起。
安今心裡隱隱有些不舍,雖然沒有住多久,但是這是她逃離繡樓後呆的第一個地方,也是他們成親的地方。
“那我們要去哪?”
鞏越遙望著遠方,身上透著難以言說的孤寂,沉默了許久才道“不知道。”
安今麵上閃過不安、彷徨,最後又化為了堅定。
她牽起鞏越的手,眸光溫柔堅定。
所有的山盟海誓生死相隨說起來都太過老土,她隻是說“越哥,無論去哪我都跟著你。”
天下之大,總有他們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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