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找鄭公公把東西拿出來,咱們早些搬走吧,若是再耽擱下去,超過了時辰,那就是抗旨的罪過,你也是顧家人,這罪名你也跑不了!”
沈憶舒搖了搖頭,衝著大夫人巧笑嫣然,輕言細語
“若是沒有顧京墨親筆寫的和離書,東西就不能給你們,就算抗旨也在所不惜,之前祖母不是說我自私嗎?我改了,我願意陪著顧家同甘共苦。”
老夫人聞言震驚
“你寧願抗旨,也不願意給我們宅子?”
“是啊,不過是沒在規定時間內搬出宅子罷了,不是什麼大罪,雖然是抗旨,但陛下寬厚仁慈,不會砍了大家的腦袋,所以咱們都能活著。”沈憶舒繼續道,“我不過是區區一介商女,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隻要人不死,怎麼都不會過的太差,祖母覺得呢?”
“你……你是瘋了嗎?”大夫人難以置信,“你非要這樣把大家拖下水嗎?你這樣做,能有什麼好處?”
沈憶舒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笑著笑著輕咳了兩聲,才道
“是沒有好處,可是於我而言,也沒有什麼壞處呀!我又不像公爹和二叔三叔那樣,在朝為官,你們說是吧?”
沈憶舒這漫不經心的語氣,直讓顧家氣血翻湧——
此番抗旨,雖然不至於丟了命,但是三位老爺肯定會在朝中被彈劾、吃掛落,輕則受訓斥、受懲罰,重則貶官降職,甚至可能丟官。
而沈憶舒隻是個商女,無官職、無爵位,自然什麼都不怕,可若是顧家的老爺們因此吃了掛落,那顧家要再重新起複,恢複祖上的榮光,就更難了。
所以,沈憶舒這純粹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啊!
老夫人捂著心口,狠狠地盯著沈憶舒,吩咐道
“既然你不肯把東西拿出來,那咱們就在這兒耗著,我就不信你真的願意背負抗旨的罪名,你不過是拿這些話來激我們罷了!和離書我們不給,你要是真的能忍下去,那大家一起獲罪我也認了!”
“那就耗著吧。”沈憶舒並不上當,隻說道,“看誰能耗得過誰。”
壽安堂裡再一次陷入了僵持。
眾人枯坐在那裡,眼神落在沈憶舒的身上,卻見她神色平靜,麵上無半點焦急之色。
冬日裡天黑的本來就早,外麵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空中又開始飄起雪花,旋轉著落在地上,分明輕飄飄,但卻宛如千斤重,壓在顧家眾人的身上。
這一耗,就是將近一個時辰。
鄭公公帶著兩個禁軍過來催了,他枯等這麼久,早已有些隱隱的不耐
“老夫人,咱家念在你年邁的份上,給你麵子,可這麼久了也不見你們行動,隻在這坐著,是什麼意思?”
“咱家可提醒你們,在聖旨規定的時間之內,你們是官眷,咱家需得以禮相待,可再過不久,時辰過了,你們就是抗旨的罪人,咱家帶來的禁軍,可就派上用場了!”
老夫人賠著笑臉,解釋道
“鄭公公有所不知,方才阿舒那丫頭是不是將一樣東西,托付給您保管?能否將它交給我們?隻要拿到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鄭公公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老夫人的意思是,咱家耽誤了你們搬走的時間嗎?你們拖拖拉拉,視聖旨為無物,難不成還想拉咱家下水?既然如此,那沒什麼好說的了,來人,將顧家的行李都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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