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我與夫君成婚,京中必定有諸多傳言和說法,其中肯定不乏對我的輕賤與蔑視,更會有人說,是我破壞了你與夫君的婚事。”
“沈姑娘,女子孤身立世不容易,你父母雙亡是孤女,我無親無故也是孤女,你就當體恤我,去參加婚禮,破了這謠言,可好?”
如果沈憶舒去參加了顧家的婚宴,那麼就代表著她與顧家並沒有鬨翻,而是和平分手,大家好聚好散。
這樣一來,顧家不存在讓沈憶舒受了委屈,那蘇落葵自然也不會背負謠言和罵名。
沈憶舒聽了這話,笑得更諷刺了
“蘇姑娘,你我之間確實沒有生死大仇,所以我在跟顧家算賬的時候,也不曾連同你一起,甚至看在你是醫者的份上,幾次對你的挑釁輕輕放過。”
“可你不該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的出現破壞我與顧京墨婚姻,這本就是事實,雖然怪不得你一個人,可你既已做了,就不該來我這個苦主這裡要求寬恕。”
“顧家想挽回名聲,你想清清白白,你們大可另想辦法,而不是讓我委屈自己,跪著咽下兩年的苦楚,去成全你們的風光和體麵。”
這話不可謂不紮心,蘇落葵臉一白,辯駁道
“都說不知者無罪,我與夫君相遇時,並不知道他已娶妻,難道這也怪我嗎?更何況,外麵都傳仁嘉縣主是女菩薩,最是心善,難不成是說一套做一套,連我這樣的孤女都容不下?”
沈憶舒坐在椅子上,接了綠柳遞過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好奇反問道
“不是說,葵兒姑娘不爭不搶、人淡如菊嗎?何時變得這麼在意虛名了?你難道不應該兀自清高、兀自出塵,任憑旁人言語,你卻巋然不動嗎?”
蘇落葵還沒說出口的話,霎時間被更在喉嚨裡。
片刻後,她才開口
“沈姑娘,我今日前來,是真心想與你冰釋前嫌的,可惜你言語之間處處對我貶低羞辱,既如此,這一趟是我來錯了。”
說完這話,蘇落葵轉身就走,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但那張紅色燙金的請帖,卻還放在桌上,並沒有帶走。
綠柳看著蘇落葵的背影,呸了一聲
“看來她那副人淡如菊的性子,大概隻在顧京墨麵前維持吧,否則怎麼一到咱們姑娘麵前,就破功了呢?”
“再者,她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我們姑娘用自己的善意,去給她洗刷名聲?真是可笑!”
可惜這年代還不曾有道德綁架一詞,否則她們就會知道,用這詞來形容蘇落葵,是多麼的準確。
紅玉拿起請帖看了看,問道
“姑娘,她請帖沒帶走,是不是還指望著你去呢?”
“應該是打的這個主意,指望我自己想通,去參加婚宴。”沈憶舒輕笑,“可惜,顧家不配,我也不想與他們再有任何牽扯。”
如果不出意外,再過不久她就要離開京城。
等去北境找到了天心果,服用之後,她就會回江南定居,往後餘生跟顧家和蘇落葵見麵的機會不大。
這樣的關係,有什麼必要去維係呢?
綠柳聞言,從紅玉手裡拿過請帖,笑道
“姑娘不去,我去,反正我們也是婚宴之後才離開,不如我替姑娘去看看熱鬨。”
“姑娘放心,我就拿著請帖悄悄混進去,顧家那天人多,他們未必能發現我。”
京城諸多權貴公卿都對顧家有意見,她倒是想看看,顧家那天的婚宴,究竟能辦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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