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也起來,跟著五皇子回了翠微宮。
上書房裡還有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以及其他幾個公主,在得知阮嬪去世的消息之後,便知道今天這課是上不成了。
於是,大家各回各宮,各找各媽,等著看這件事的後續。
五皇子第一時間趕到翠微宮。
他看著床上躺著的阮嬪,顫抖著伸出手去探了她的鼻息,又摸了摸阮嬪的臉,發現她的身體非常冰涼。
看樣子,似乎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五皇子低著頭,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母妃——”
“母妃,我錯了,我不該頂撞你的,你醒過來好不好?”
永安帝和皇後匆匆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五皇子悲痛的聲音,語氣中痛苦夾雜著懊悔和愧疚。
沈憶舒站在皇後的身邊,看著這一幕,隻覺得世事無常。
前幾日她過來,還聽到阮嬪振振有詞與五皇子辯駁,那個時候她身體雖然病著,但精神頭看著還好,不像是早逝的樣子。
可這才過了三天,阮嬪竟然就走了。
皇後娘娘看到這一幕,也隻覺得心疼五皇子這孩子,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五皇子,你節哀,想必阮嬪九泉之下,也不忍見你傷心難過。”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阮嬪病了這麼多年,好幾次都差點挺不過來,五皇子想必應該是有了心理準備。
五皇子抬起頭,看了看皇後,又看到皇後身邊的沈憶舒,開口問道:
“郡主,我母妃是不是被我氣死的?”
“她一定是氣我那天頂撞她了,她氣我不理解她,氣我這兩日都不曾去看她,所以她才拋下我走了,是不是?”
那天的爭吵,沈憶舒是見證者,所以五皇子隻能問沈憶舒。
“不是的,五皇子,阮嬪是久病不愈,身體消耗過度,撐不下去了,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愧疚。”沈憶舒說著。
皇後聞言,扭頭看向永安帝,說道:
“陛下,阮嬪這些年雖然言行無狀,但畢竟生育皇子有功,且死者為大,臣妾鬥膽求個恩典,讓阮嬪的父母從嶺南回來吧。”
“阮大人昔年為官,也算兢兢業業,該懲罰的也懲罰過了,便叫他們回來,送阮嬪最後一程吧。”
“至於阮嬪,死者已矣,臣妾安排以貴嬪之禮下葬,如何?”
在皇後看來,阮嬪是病死,不是自戕,沒有什麼不能葬入皇陵的說法,自然該辦的葬禮也得要辦。
永安帝沉默片刻,扭頭朝著身邊的鄭公公吩咐:
“鄭明,傳旨,赦免阮家罪過,遷回京城;阮嬪加封貴嬪,通知內務府,以貴嬪之禮下葬。”
“至於五皇子……還沒到出宮開府的年紀,阮貴嬪葬禮過後,暫時由皇後撫養。”
這話一出,就等於是永安帝肯定了皇後的提議,也給五皇子找了一個很好的去處。
五皇子跪在阮貴嬪的床邊,低著頭,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沈憶舒走到五皇子身邊,有心想說點什麼。
她知道五皇子現在很自責,自責在阮嬪去世之前,母子倆見的最後一麵,卻是以爭吵結束。
而這件事,將會成為五皇子永遠的心結。
然而,就在沈憶舒的目光從阮嬪身上掃過的時候,卻突然一怔: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