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連姑娘,等一下。”
我們趕緊轉過身,就見他咧嘴笑著,雙手抱著一個黑綢子的大包袱。
“大當家說了,連姑娘整天穿得跟小崽子們一樣,顯得我們待客不周。這是去年砸窯,從地主大院搶來的,新的,沒人穿過。”
說罷,他把包袱遞到我手中,轉身走了。
我看了看連水月:“衣服啊?要不要?”
“他既然送來了,為啥不要?”
回去之後打開包袱一看,一條黑色高腰直筒薄棉褲,貼身小棉襖,外麵一件灰色皮毛大衣,還有一個狐狸皮的圍脖。
“水月,這就跟香煙盒子上的摩登女郎一樣,漂亮著呢!”
連水月笑了笑,低聲說:“知道活閻王為啥讓我換上這一套嗎?”
“為啥?”
“好認啊!馬隊裡全是男人,我穿上這一身,走到哪裡都能一眼認出來,就不好逃跑了。”
“那算了,咱不穿這個。”
連水月沒說什麼,讓我背過身,她試了試衣服,穿上之後果然變了個人,就像大城市富貴人家出來的姑娘。
“小刀,我要是不穿,活閻王明天就會在我脖子上拴個繩,他才能放心。”
確實,活閻王很不放心我們。
當夜無事,第二天一早,收了帳篷,吃完早飯,馬隊開始出發了。
半晌午的時候,馬隊出了老鬆溝。
最前麵是探路的一隊騎兵,緊接著是大部隊,後麵是浩浩蕩蕩的騾隊。
趕騾子的不是土匪,應該是有經驗的車老板,隻要能賺錢,啥活都乾。
隊伍走了一天,當晚就下了雪。
我和連水月都擔心起來,夏老栓、葉子,還有錢麻子怎麼樣了?
萬一嚴副官沒來,他們不會跟在我們後麵吧?
我心想,那可不行,他們缺衣少糧,現在又開始下雪,深山老林裡可不好走。
連水月安慰我說,葉子心疼老夏,應該不會讓他冒險。再說了,錢麻子也不會冒冒失失跟上來。
擔心也沒用,我們隻能按照之前的約定,沿路偷偷留下記號。
在連水月的指引下,翻山越嶺,踏雪尋金,其中的辛苦一言難儘。
走了大約七八天時間,這天上午,馬隊正慢騰騰前進著,連水月看了看前麵的山頭,忽然說:“小刀,咱們到了。”
這一路繞來繞去,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抬頭往前麵一看,一座矮山擋在了前麵。
跟在後麵的活閻王,聽到了連水月的話,趕緊騎馬過來了。
“連姑娘,到了?”
“到了,前麵那座山,看起來像什麼?”
活閻王用手揉了揉眼睛:“像個酒葫蘆。”
確實,那座矮山就像個酒葫蘆,歪倒著,葫蘆嘴朝斜上方。
“葫蘆山上坐,白虎撲麵來。”
羅老九也催馬上前,聽到連水月這麼一說,笑了:“葫蘆好啊,福祿雙全,大當家,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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