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劉班長我錯了,我好好跟日本人說說。”
錢麻子肯定是受了委屈,又嘰裡呱啦和日本兵說起來。很明顯,兩個日本兵也不高興,對著錢麻子又是扇巴掌,又是拳打腳踢。
這時,又響起了劉班長的聲音:“算了算了,歇著就歇著,這日本兔崽子也是懶,怪不得都滾回家了。”
我抬頭看了看,他們在河道對麵的一塊大石頭旁坐下了。
很快,他們點起了煤油爐,開始煮東西吃。
我們中間隻隔了一條河道,他們圍坐在一起,開始說說笑笑。
連水月趴在我耳邊說:“小刀,要不要救錢麻子?”
我點點頭,當然要救,錢麻子和夏老栓、葉子在一起的,他怎麼自己下來了?我們分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必須問清楚才行。
但是,對麵有十多個人,還真不好動手。
此時,我忽然想到,去年和錢麻子在一起的時候,他學過他們的綹子的聯絡暗號,鷂子叫。
在這地下礦井當中,肯定不可能有鷂子,但他們正在大聲閒聊,隻要我聲音小一點,也許能引起錢麻子的注意。
於是,我用手捂著嘴,趁著對麵哈哈大笑的時候,輕輕學了一聲鷂子叫。
對麵沒有反應,他們可能都沒聽到。
我正想再學一聲,忽然聽到錢麻子的聲音:“我撒個尿,給我留一口酒啊!”
遠處傳來腳步聲,我和連水月趕緊繞到大石頭的另一麵。
錢麻子走過來之後,咳嗽了一聲。
我撿起一個石子,扔到他腳下,錢麻子輕輕後退一步,低聲問:“裡碼人?”
我把手掌伸出去,比了個“五”。
錢麻子鬆了一口氣,低聲說:“小刀,救我。”
連水月探出頭,看了看對麵的那堆人,低聲說:“他們人太多。”
“連姑娘也來了?你還欠我一千個大洋呢。”
“都啥時候了,你還記得這事兒?”
“好,先不提這事兒。你們倆仔細瞅瞅,日本兵身邊擺著幾個鐵罐子,就打那個,相信我。”
我歪著頭一看,兩個日本人的身後,都放著三個鐵罐子,兩大一小,好像是綁在一起的,還有一根長管子伸出來。
“這是啥玩意兒?”
此時,遠處有人喊:“那個翻譯,尿完了沒?你屬驢的啊,還沒完沒了了。”
錢麻子趕緊答應:“好好,馬上過去。”
說著,他不斷朝我們擠眼睛。
我和連水月對視一眼,同時端起槍瞄準了錢麻子的身後,就相信他一次,打那個鐵罐子試試。
砰砰砰砰,我們連打幾槍,槍響的瞬間,錢麻子飛身一撲,跳到了我們身後。
遠處發出鐺鐺兩聲響,忽然轟的一聲,一個巨大的火團騰空而起,劇烈燃燒的火團灑滿了半個河道。
那些人大多數當場死亡,還有幾個被炸到了一邊,哭嚎著不斷翻滾,但身上的火根本撲不滅,很快也被燒死了。
錢麻子也被眼前的場景嚇住了,低聲說:“我滴娘嘞,這東西老帶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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