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連水月在篝火旁鋪了毯子,蜷成一團睡著了。
也是,她一晚上沒睡,確實累了。
禿老六還在罵,我和錢麻子又閒聊了幾句。
正想起身去睡一會兒,錢麻子忽然扯住我的胳膊,指著左前方說:“小刀,小刀,那是啥?”
我扭頭一看,暗堡的鐵門打開了,一個身上纏著繃帶的日本人,忽然從裡麵鑽出來,揮舞著長長的日本刀就往山坡上衝。
這是那個一直躺著的鬆本,他怎麼又能爬起來了?
錢麻子趕緊衝著禿老六大喊大叫,但他們罵得正起勁兒,根本沒注意我們。
我隻能舉起槍,瞄準鬆本連打兩槍,因為有點著急,都沒打中。
禿老六聽到槍聲,總算是回過神來,看到鬆本揮刀撲了上來,迅速滾到一邊。
鬆本一刀砍空,轉身又是一刀,把一個剛爬起來的小崽子腦袋連著右肩砍了下來。
禿老六嚇得哇哇亂叫,也顧不上騎馬,順著山坡往下滾,朝我們這邊來了。
剩下兩個小崽子,跌跌撞撞想跑過去騎馬,被鬆本追上,一刀一個,全把腦袋砍掉了。
這時,我身後忽然響起槍聲,連水月被驚醒,已經端起槍開始朝鬆本射擊了。
禿老六跑到坡底,射擊孔裡的槍又響了,他腳下的積雪被打得四處亂飛。
鬆本腿上挨了一槍,開始往回跑,聽到禿老六的叫喊,連水月隻能調轉槍口,朝著遠處的射擊孔連打幾槍。
禿老六這才有了機會,拚命爬坡跑了過來。
等我們回過神來,鬆本已經跑回去,把鐵門又關上了。
我是真想不到,禿老六這一頓罵,竟然把這個鬆本罵出來了。
此時,死裡逃生的禿老六嚇得眼神迷茫,渾身發抖,被錢麻子拖到了篝火旁。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小刀,剛才那個,就是你說的——快死的日本人?”
我是哭笑不得,隻能解釋說:“兄弟,你沒看到他身上到處都纏著繃帶?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能把快死的人罵起來乾仗!”
禿老六摸著胸口說:“剛才你看見沒?一刀就把人劈開了,就跟切豆腐一樣啊!”
“當然看到了,幸好昨天晚上這兔崽子沒出來,不然我也被大卸八塊了。”
錢麻子緊盯著鐵門的方向,看起來也害怕了。
連水月坐過來,揉了揉眼睛,安慰起禿老六:“他再厲害,也是個使刀的,還能不怕子彈?沒事,下次他再出來,就回不去了。”
禿老六趕緊說:“水月姑娘,剛才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就被歪把子打死了。”
“咱們現在是自己人,就彆客氣了,他們一時半會兒跑不了,先盯著吧,想到辦法再說。”
“要不,我把三鏢和西邊好他們,都叫過來?那木營子不好打,裡麵也不一定有啥好東西。”
連水月忙說:“錢麻子,禿老六,還要麻煩你們回去一趟,告訴三鏢這裡的情況,讓他想辦法確定石井帶出來的資料全部燒掉了,趕緊過來。”
錢麻子點點頭:“三鏢也是這個意思,不能讓那些東西,再落到日本人手裡。”
“一定要告訴三鏢,郭大龍出去找騾隊,也快要回來了,咱們時間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