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我和錢麻子同時看向了羅老九。
羅老九明白了什麼意思,用煙袋鍋子敲著桌子說:“兩個小兔崽子,好事兒不想著我,我這身子骨還跟你們去抓野貓?你倆現在刨個坑把我埋了吧。”
我忙說:“老羅,我倆的意思,也不是讓你爬牆上屋,就做做法,給我倆弄幾道符,不難吧?”
謝藍一聽,瞪大雙眼看著羅老九,忽然抱拳說:“原來高人就在眼前,謝藍有眼無珠,望先生海涵。”
羅老九看了看連水月,又看看我,搖了搖頭。
“我最多是個半拉子跳大神的,算啥高人?再說了,院長告訴我,咱們的隊伍不能搞封建迷信!做法啦,畫符啦,那都是騙人的玩意兒。”
謝藍站了起來,上前說:“先生不要謙虛,救命的事兒,你們長官也會理解的。”
羅老九轉過身,捶胸頓足,連水月趕緊上前勸慰。
此時,錢麻子低聲說:“老羅,咱這也不算封建迷信,你就當成我倆要上戰場了,說兩句好話聽唄。”
羅老九哭笑不得:“那就是隻野貓啊,不是妖不是怪,跳大神那一套也用不上。”
我們幾人都不說話,直勾勾盯著他。
羅老九坐在桌前,點上煙袋鍋子,撚著胡子抽了幾口。
“好吧,不就是隻貓嘛,貓抓耗子除害,五行屬木,對應的地支為寅。物不能克位,家宅風水當中,西南屬土,五行相克,是貓的對衝方位。也就是說,養貓不要養在家的西南方向,對風水不好,對貓也不好。”
這番話一說,連謝藍也豎起了大拇指。
錢麻子忙問:“沒咋聽懂,你的意思讓我們把貓逼到屋裡的西南角,就能壓製貓的邪性?”
“對,死馬當活馬醫,我也就這點兒水平了。”
這麼一說,我和錢麻子相視一笑,難度不大。
我抓起桌上的槍,正想揣進兜裡,謝藍忽然說:“不到萬不得已,彆開槍,引來特務和軍警,就麻煩了。”
也有道理,我乾脆把槍遞給了連水月,拉著錢麻子準備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準備的,就是找了兩根繩子,兩塊粗麻布,一人一把匕首,再帶上幾塊肉,引誘黑貓。
外麵馬上就要天黑了,謝藍也不願回去,給了我一把鑰匙,說樓後麵有個小門,可以直通三樓,一會兒黑貓肯定會來的。
我和錢麻子隨便吃點東西,一人背了個小布包,悄悄出了門。
街上還有不少人,我們徑直穿過街道,從小巷子繞到後麵,打開小門進去了。
樓梯很狹窄,黑咕隆咚,有些陰森。
快速爬到三樓,開門進去打開燈,一下子把我倆驚呆了。
很大的一個房間,竟然沒有床,謝藍隻在牆邊鋪了幾層墊子,上麵薄薄的被褥,十分簡單。
對麵的牆邊有個大木架子,上麵全是酒。旁邊有個簡易的衣櫃,裡麵掛了不少時髦的衣服。
錢麻子看了一圈,笑道:“七爺這屋裡啥家具都沒有啊,跟胡子搶過一遍似的。”
我從木架子上拎出一瓶酒,見上麵的字一個都不認識,轉頭問:“這是洋人的酒?”
錢麻子掏出報紙包著的鹵肉,笑道:“咱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