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事兒以後再說,先聊聊你和馬大鼻子的關係吧。”
“馬大鼻子?那是我們山寨的敵人,我和他能有什麼關係,彆瞎說了。”
錢麻子嘿嘿一笑:“這小子嘴硬,還得用刑。”
“你用刑不用刑,我都是這句話,和馬大鼻子沒啥關係。”
我扭頭看了看錢麻子,他又去那個大包裡,開始扒拉東西了。
很快,他掏出一小團棉線,走到煤油燈下,開始穿針引線。
我低聲問:“這又是啥意思,要縫啥啊?”
錢麻子穿了大概三尺長的細線,尾部係了小疙瘩,低聲問:“兔崽子,你自己選,左腳還是右腳?”
“你想乾啥啊?我說了不知道,真不知道。”
“你不選,那我就隨意了,右腳吧。”
說罷,錢麻子不顧曹寶坤的哀求,一針紮透了他右腳大拇指縫裡的皮肉,就像縫衣服輕輕往上一拉,棉線從曹寶坤的皮肉中穿了過來。
之後,他一手捏著針,一手捏著棉線的尾部,開始“拉鋸”。
腳指頭縫裡的肉,很嫩。棉線從血肉中穿過,這種疼痛完全無法想象,曹寶坤一陣哀嚎,哭著罵了起來,說我們心狠手辣。
錢麻子就像玩兒一樣,兩隻手拉直了棉線,在傷口中“拉鋸”。左一下,右一下,拉著拉著,錢麻子還哼起了小曲兒。
曹寶坤大罵:“大爺的,你們是不是有病?用刑呢,唱個什麼曲兒啊!”
“你要是不想聽曲兒,就老實交代啊!再不說,那隻腳也穿一針,小刀你來拉。”
“好好好,彆拉了,我說還不行嗎?”
錢麻子聽了,把針往曹寶坤腳背上一紮:“那行,你先說,我也歇歇。”
曹寶坤啞著嗓子說:“三位,咱們無冤無仇,以前也不認識,按理說各玩各的,對吧?我們青龍山的事兒,你們跟著摻和啥?”
我上前說:“我們就是想知道一些馬大鼻子的事兒。”
“好吧,我告訴你們。那個瘋婆娘占了臨石鎮沒多久,馬旅長忽然派人聯係我了。一開始我也不想搭理他,後來,姐夫不願意搶回臨石鎮,很多人都有意見,我就去和馬旅長聊了聊。”
我點點頭:“你們聊的啥?”
“馬旅長說了,他不會和青龍山為敵。他要幫我當上青龍山的大當家,還要幫我奪回臨石鎮——想想也是,我爹本來就應該把山寨留給我的,憑啥給姐夫這個窩囊廢?”
錢麻子哈哈大笑:“你姐說你傻,我還不太相信,這回是真見識到了。那馬大鼻子的話,你能相信?你能給他啥好處,他幫你這些忙?”
“馬旅長是有委任狀的人,我不相信他,還能相信你們?等中央軍來了,馬旅長就是馬司令,到時候我能跟著他混,估計也能混個團長。你想想,到時候帶著兄弟們吃軍餉,不比在山上提心吊膽要好得多?”
曹寶坤越說越激動,看來是真相信了馬大鼻子。
“不是啊,他為啥要幫你?”
“馬旅長說了,我們青龍山是個大綹子,不該這麼窩在山裡混吃等死。那句話咋說來著,食物啥,比較俊?”
連水月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對,就是這個,他幫我這麼多,就一個要求,以後我要跟著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