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四海一聽,果斷拔出槍,指著劉傻子的腦袋,把他逼到遠處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劉傻子大喊:“大當家,你要是想拿走我這條命,隨時都可以。但是,要讓我死得明明白白,要讓各位兄弟看得明明白白。隨便找個人,誣陷我要下毒,就這麼簡單?那在場的所有人,以後都有可能和我一樣,死得不明白!”
戰四海收起槍,衝著良子擺擺手,讓他離開了。
劉傻子站起來,一拍桌子:“大當家,柱子就死在這台子上,寶坤被打得鼻青臉腫、一瘸一拐,怎麼,現在輪到我了?殺我可以,彆隨便找個小兔崽子誣陷我,有本事讓大家都心服口服。”
戰四海一聽,擺擺手讓劉傻子坐下,回頭說:“寶坤,他不服啊!”
曹寶坤哈哈大笑,拍了拍黑子的肩膀,自己轉身回到桌子旁,擠坐在了我和錢麻子中間。
就見黑子往前兩步,大喊:“各位兄弟,我可以證明,我師父確實給了良子一包毒藥,讓他下毒!”
這話一說,下麵立刻沸騰了,咒罵聲不斷。
我低聲問曹寶坤:“這事兒不會是真的吧?”
“當然不是真的,我瞎編的,讓良子和黑子配合一下,演一出戲而已。”
錢麻子在旁邊說:“黑子為啥要配合你,那是他師父啊!”
曹寶坤笑了,低著頭說:“我給了黑子一百塊現大洋,直接給的。還答應他了,劉傻子一死,他就是秧子房掌櫃的。”
“他就這麼把師父給賣了?”
“我最了解黑子了,你要是給他兩百塊現大洋,他能把自己爹娘都宰了。”
我抬頭看了看遠處又黑又矮的這個少年,真是想不到他如此貪婪。
劉傻子肯定也想不到,自己的徒弟會這麼誣陷他。
麵對台下憤怒的人群,劉傻子一下掀翻了桌子,大喊:“欺師滅祖,喪良心的犢子!我死了,你能有什麼好處?”
劉傻子的槍應該被收走了,他乾著急沒辦法,抓起地上摔碎的半個盤子,指著黑子,氣得直哆嗦。
此時,曹小梅站起來說:“急什麼?老劉,你也是老江湖了,給自己留點麵子吧。”
這話一說,劉傻子愣了一下,他可能也明白了,現在就是挖個坑讓他跳。要是不跳,一群人抬著也要把他扔進去,更沒麵子。
黑子上前一步:“師父,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記得。放心吧,以後逢年過節,我肯定會給你磕頭燒紙。”
劉傻子愣了一會兒,忽然坐在凳子上,就像全身被抽乾力氣,連腦袋都耷拉下來了。
黑子從旁邊桌上端起兩碗酒,上前幾步:“師父,我再敬您最後一碗酒。”
劉傻子抬起頭,看了看下麵的人,又看了看黑子,笑著接過碗,一口喝光了。
黑子趕緊雙手捧碗,一飲而儘。
這時,劉傻子搖搖晃晃站起來,仰頭說:“也罷,我也累了,該歇歇了。黑子,師父還有好些本事,沒有教給你,挺可惜的,以後隻能你自己悟了。”
黑子點點頭:“師父,我明白。”
“我送給你的那把剔骨刀,隨身帶著呢吧?”
黑子趕緊從腰間抽出一把刀,笑道:“師父,這刀真好使,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收著。”
劉傻子點點頭:“行吧,師徒一場,既然要走了,再教你最後一個絕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