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臉上的麵具,我繼續往前爬。
又爬了十多米的距離,前方忽然出現一個黑影,我瞬間緊張起來,立刻停下了。
李半拉子推了推我:“小刀,咋了?”
我擦擦防毒麵具的兩個眼鏡片,還是看不清前麵是什麼,於是低聲問:“半拉子,前麵好像有個東西,你聞聞是不是耗子?”
李半拉子大聲說:“戴著這個玩意兒,我鼻子也不好使了。”
沒辦法,我隻能握緊手中的匕首,大聲說:“你們先彆動,我看看啥情況再說。”
說罷,我慢慢往前爬幾步,手電筒的光終於照到了那個東西。眼前是一個側翻在牆邊的鐵皮平板車,下麵有輪子,但已經鏽得不成樣子了。
我鬆了一口氣,又往前爬幾步,正想招呼他們繼續前進,手電筒的光忽然掃到牆邊,似乎有一隻手正扒在小車的邊緣。
我嚇得往後麵一退,就聽李半拉子大叫:“小刀,你踩我手了!”
“前麵好像有人!”
李半拉子立刻擠到我身邊,也擦了擦防毒麵具的鏡片:“哪呢,在哪兒?”
我一手舉著短槍,一手用手電筒照了照前方:“看到那個歪倒的平板車沒?就在它後麵。”
李半拉子擠不上來,隻能說:“有人沒人,先打兩槍唄!”
“不行,我怕再把耗子引過來。”
他嘿嘿一笑,從兜裡掏出一隻斷手:“沒事,我把這東西帶來了,你掛脖子上,耗子不敢過來。”
我趕緊搖搖頭:“算了,你先收好——大家都等等,我看看前麵到底是個啥。”
那確實是一隻人手,但一動不動,就搭在平板車的邊緣,我猜測,可能也是一具乾屍。
彎腰往前走了幾步,我慢慢伸出匕首,輕輕碰了一下那乾枯的手指。
沒想到,那隻手忽然往外一抓,差點碰到我的手背,嚇得我叫了一聲,直接坐在地上,腦袋碰到了上麵的洞壁。
頭上的麵具歪了一些,我看不見眼前有什麼,一邊胡亂揮舞匕首,一邊調整防毒麵具。
等再次看清的時候,前麵的平板車已經側翻過去,後麵出現一隻大耗子,它的嘴裡咬著一個乾枯的手臂,正在咯吱咯吱慢慢咀嚼。
原來,剛才是它。
手電筒的光一照,耗子停下了嘴裡的動作,稍微往後退了退。
李半拉子的腦袋從我身後湊過來,他也看到了眼前的場景,默默把那隻斷手遞到了我麵前。
我接過來,直接扔了過去,又默默掏出短槍,瞄準了前麵的耗子。耗子聞了聞那隻手,立刻往後退了兩步。
這時,錢麻子問:“小刀,到底啥情況?”
李半拉子在後麵解釋說:“先彆說話,小刀和耗子對上眼兒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隻耗子明顯瘦弱很多,而且一條後腿殘缺,估計是同類相殘,被咬傷的。
它又看了我一眼,叼起剛才我扔過去的斷手,轉身就朝下跑了……
看來,那藥膏的效果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