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的人聽了,忽然扯著嘶啞的喉嚨咆哮起來,鐵門也被砸的咣咣響。
三鏢趕緊把錢麻子拉到一邊,低聲說:“先問清楚啥情況,你彆一上來就罵他啊!”
“我沒罵啊!”
“那不對,你聽聽裡麵,就跟挖了他家祖墳似的。”
“你們等等,我再問問。”
說罷,錢麻子又湊上去,敲了敲小鐵窗,態度十分友好地說了幾句日本話。
裡麵又是嘰裡咕嚕一頓咆哮,錢麻子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等他說完,錢麻子忽然大罵:“八格牙路!你大爺的,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有本事把門打開,咱倆乾一架!”
三鏢趕緊說:“等一下,等一下,這啥情況?你咋還和他罵上了?”
錢麻子衝著鐵門踢了一腳:“這兔崽子罵的太難聽了。”
“冷靜一下,你跟他好好嘮嘮,先讓他開門再說。”
“裡麵這日本人腦子有問題,我說啥他都是一頓罵,說什麼他不會死的,他變成惡鬼也要來報仇,十有**是受刺激了。”
就在這時,鐵門上方的小窗戶,忽然嘩啦一聲拉開了。
我和三鏢趕緊躲在了牆邊,錢麻子躲在了我的身後。
裡麵的人用沙啞的聲音說了幾句話,這回似乎沒那麼凶狠了。
我扭頭看了看錢麻子,他低聲說:“這兔崽子問咱們是不是中國人,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我點點頭,示意錢麻子趕緊和他交流一下。
錢麻子大聲吼了幾句,裡麵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平靜,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東西,錢麻子聽得直搖頭。
好不容易等他停了下來,錢麻子又喊了兩句,然後把我們招呼到了旁邊。
“情況是這樣的,裡麵這個日本人說,他才十九歲,有肝病,兩年前被強征入伍,在這裡就是個抬屍體的。”
李半拉子嘟囔了一句:“也不是個好東西。”
“他說大概三個月前,這裡出了一次實驗事故,他和另一個士兵去抬屍體,結果那個人還沒死透,把他們兩個都抓傷了。然後,隊長就說他們倆都感染了什麼病菌,要把他們隔離治療。”
“當時這裡很亂,治療了兩天之後,說是另一個人沒事了,就被帶回宿舍了。但是,裡麵這個兔崽子比較倒黴,傷口大麵積潰爛,情況有點嚴重。然後,隊長說準備把他送回國治療,結果,就把他帶到了這裡,準備弄死他。”
我低聲問:“那他為什麼在這個鐵門裡?”
“他說自己天天運屍體,還燒屍體,對這裡很熟,所以趁人不注意,鑽進裡麵把兩側的門都鎖死了。”
“三個月,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錢麻子一聽,趕緊大聲問了幾句,對方回答之後,他才告訴我們:“裡麵有個小倉庫,存了一些食物、水和藥品。”
三鏢點點頭:“我明白了,這兔崽子差點被活活燒了,所以恨透了日本人,剛才可能以為咱們是來抓他的。錢麻子,你跟他說,日本早就投降了,我們不殺他,他可以回日本了。”
錢麻子點點頭,湊到小鐵窗旁邊,大聲說了一陣子。
對方似乎有些猶豫,等了一陣子,才說了幾句話。
錢麻子扭過頭說:“他已經啃幾天耗子肉了,水也喝完了,這兩天全靠尿撐著,問咱們能不能先給他一點吃的喝的。”
三鏢點點頭:“給他一塊餅,先彆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