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裡有話啊!
張守仁笑著舉起了酒杯:“是不是啊,伍旅長?”
我收起軍官證,連連搖頭:“團長,不是旅長。再說了,這會兒還是不要聲張,叫我小刀就行。”
“明白,伍旅長!”
張大仙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歎了口氣。
連水月忙問:“張老爺,歎什麼氣啊?”
“不瞞你們說,我就這一個姑娘啊,馬大鼻子多大年紀了,讓我姑娘去當十姨太?你們想想,我心裡能好受?”
“不是,那之前怎麼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張大仙低聲說:“我師兄,是馬大鼻子的搬舵先生,他臨死前安排的。你想啊,馬大鼻子連哄帶嚇,我敢不答應嗎?”
連水月點點頭:“哦,理解,理解,那這門親事,現在怎麼說?”
“本來,五天之前,馬大鼻子就該派人過來,和我們商量接下來的安排。但是你看,到這個時候,都沒有消息,我也是急啊。”
我算是明白了,這父子倆原本聽說馬大鼻子當了旅長,想歡歡喜喜把張小信嫁過去,背靠大樹好乘涼。
沒想到,青龍山一戰,剿匪部隊一腳把這棵大樹踹倒了。
這下,他們傻眼了,想後悔,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肯定也害怕馬大鼻子報複。現在聽說我們的綹子更大,就動了心思。
可能,張大仙又想把女兒嫁給我們綹子的大當家吧。
正想著,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張守仁嘿嘿一笑:“進來吧。”
門吱扭一聲開了,張小信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綢子長裙,頭發紮成兩根辮子搭在肩頭,也沒有塗脂抹粉,一進門就笑著說:“爹,大哥,你們叫我?”
張大仙招招手,把張小信叫到自己旁邊坐下,指著我倆說:“這是伍團長,這是團長的姐姐連姑娘。”
張小信輕輕鞠躬說:“伍團長好,姐姐好。”
我趕緊說:“彆叫伍團長,叫我小刀就行。”
“小刀哥好。”
我看看連水月,她微微一笑,隻是點了點頭。
“小刀哥,從你們進屯子我就看出來了,不是一般人物,看來我猜對了。”
這話一說,張守仁趕緊又給大家倒上酒:“我這個妹妹,眼睛毒啊,那天見到伍團長——不對,小刀兄弟,她就讓讓我打聽一下,說這兩個人不一般,大人物。”
我說呢,原來一開始張小信就注意到我們了。
“對了,水月姑娘,不瞞你說,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小刀兄弟的媳婦。小信就說了,不對勁,沒那麼簡單。”
連水月有了興趣,雙手往桌子上一扶,身子往後撤了一點:“小信姑娘,哪裡不對勁了?”
張小信笑了:“那天我哥和你們閒聊的時候,我就在上麵看著呢!小刀哥說話間,時不時就要看看水月姐,那眼神兒,是征求意見呢。”
我看看連水月,笑著問:“離這麼遠,你也能看到?”
“大哥以前送給我一個小望遠鏡,看得清楚著呢。”
連水月笑了:“我倆說話的習慣而已,你多想了。”
“水月姐,你看,就剛才我進來這一會兒,小刀哥還是這樣,好像是跟著你的路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