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的大腦袋還在瘋狂撕咬,它脖子上的那個小腦袋死了,耷拉著,被甩得來回晃動。
我一腳把雙頭狗踹開,它在雪地中翻滾了一下,爬起來,開始瘋狂甩脖子。
那顆血肉模糊的腦袋上下晃動,看起來就很礙事,這條狼狗可能想把自己的“同伴”叫醒,一邊甩頭一邊叫。
趁此機會,我趕緊拉動槍栓,剛舉起槍,它又跑進了黑暗中。
害怕被它偷襲,我趕緊站起來,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等了一小會兒,什麼聲音都沒有,它可能受了傷,跑了。
我不能在這裡耗著,於是轉身繼續往西邊走,此時積雪上的腳印已經模糊不清,再耽誤時間恐怕就找不到他們了。
加快速度,又走了一陣子,前麵忽然出現黑乎乎一大片東西,是林子。
我心中狂喜,趕緊擦了擦臉,快速鑽了進去。
林子裡更加昏暗,下麵也沒有了他們的腳印,我往裡麵走了一段路,隻能停下了。
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清,耳邊都是風聲雪聲,我可能真的迷路了。
冷靜,再念一遍“黑夜走路我不怕”,肯定就能找到路。想到這裡,我剛想開口,忽然看到前方的一棵樹後,出現了十分朦朧的亮光。
我立刻端起槍,快速跑過去,蹲下一看,雪地裡插著一個手電筒,上麵蓋了薄薄一層雪,所以燈光很暗淡,離遠一點都看不清。
這時,一支長槍從旁邊的樹後伸出來:“彆動,小刀?”
我一聽,這是連水月的聲音,趕緊說:“是我,我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連水月忽然開槍,砰砰兩聲,我條件反射一樣蹲下,回身瞄準後麵,就見剛才那隻雙頭狗趴在樹下,腦袋流著血,已經死了。
連水月抓起手電筒,拉著我就往林子深處走。
往前跑了一陣子,停在一棵大樹後。原來,他們幾人用兩根木頭倚在大樹上,上麵鋪了一條毯子,再用麻繩簡單係在了樹上,成了一個臨時小帳篷。
羅老九和錢麻子擠在一起,渾身哆哆嗦嗦,小順子坐在帳篷口,用手拉著毯子的一角,可能是怕毯子被風吹走。
見我回來了,羅老九趕緊爬出來,一把抱住我:“小刀啊,小刀,你沒事就好。”
錢麻子在後麵說:“三鏢呢?半拉子呢?”
我累得站不動了,隻能往雪地裡一坐,搖頭說:“他們倆非要回去,引開敵人,讓咱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那不行啊,得把他們找回來。”
“老錢,聽我說,這裡也不安全,咱們要接著走,再跑遠一點才行。”
“往哪跑啊!”
連水月把錢麻子拉了起來:“咱們往南走,到山腳下找個地方吧。”
羅老九掏出懷表看看,點頭說:“行,寅時往西主大凶,咱們往南走,應該有出路。”
小順子一聽,趕緊把毯子收了,又把我拉了起來。
沒辦法,再累也要繼續走。
連水月在前麵帶路,錢麻子扶著羅老九,小順子牽著我的衣服,冒著雪趕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腿都麻木了,終於出了林子。我剛想鬆一口氣,連水月忽然說:“都蹲下,彆出聲。”
我往東邊一看,遠處的林子邊緣,隱約有一道道手電筒的光。不用說,肯定是他們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