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不敢抬頭,大聲說:“太君說了,現在投降,保證你們不死!”
“哪個太君說的啊?”
暫時沒了動靜,片刻之後,爬犁裡一個日本人嘰裡咕嚕說了一陣子。
我立刻大喊:“你說的啥?兔崽子等一下,我叫翻譯?!”
說罷,我朝錢麻子招招手,讓他也爬了上來。
“好了,我的翻譯來了,讓日本人說吧。”
白鐵皮喇叭忽然傳來了生硬的中國話:“伍六刀,我是水田春夫中佐,你們現在跑不掉了,想活命,趕緊投降。”
我笑了:“中佐啊,可算是遇到一個大官了,你咋沒回家啊?”
躲在爬犁裡的水田中佐用日本話嗷嗷叫了一陣子,我扭頭看看錢麻子,他擺擺手:“不用翻譯,他罵街呢。”
我笑了:“那你也罵他唄!”
“小刀,三鏢也說了,咱們不能跟日本人一個熊樣,罵他,不合適吧?”
“你是不是不會用日本話罵人?”
錢麻子一聽,當即就直起了腰,抓起旁邊的水壺灌了一口酒,開始用日本話嗷嗷叫起來。
這下可熱鬨了,他倆一個在裡麵,一個在外麵,互不相讓,扯著嗓子對罵。
我們雖然聽不懂,但從語氣上能判斷,罵得很厲害。
罵了一陣子,錢麻子氣喘籲籲,小聲對我說:“這兔崽子,不是什麼正經中佐,罵人太溜了。”
我笑了:“不會吧,你罵不過他?”
“小刀,我也不是什麼正經翻譯啊!罵人的話,我是真沒學多少。”
“不是,日本話罵人,還挺複雜?”
“這個兔崽子,好像在用日本方言罵我,聽不太懂。”
我一聽,扭頭朝下麵喊:“老羅,你懂得多,來跟這個日本中佐對罵!”
羅老九瞅了我一眼:“瞎扯,他配嗎?”
錢麻子拍了拍手,剛想叫好,忽然又覺得不對勁,邊往下爬邊說:“老羅,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我也不管他們,朝著下麵大喊:“水田中佐,消消氣兒,剛才就是罵著玩兒的,咱們現在好好嘮嘮吧?”
“伍六刀,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就想問問,你們這百十號人,就想把這個大院攻下來?”
“還有幾百人呢,過兩天就到,你們現在不投降,以後就真沒機會了。”
我笑了:“水田中佐,你們也折騰的夠嗆,彆扯犢子了,回去整點兒熱乎飯吃,想明白了咱們再嘮吧。”
下麵沉默了一會兒,爬犁掉頭離開了。
折騰一夜了,誰都想吃一頓熱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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