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啥了?”
“我快砍下去的時候,你一害怕,那胳膊動了,我就砍偏了。”
水田還有些虛弱,隻能抓起一把積雪扔了過去:“我會害怕?笑話,我是關東軍的勇士,怎麼會害怕?”
“我騙你乾啥,你看你那臉,就是因為害怕,自己往火堆裡趴,才燒成這樣的。”
水田摸摸臉上的繃帶,疼得叫了一聲。
錢麻子笑著說:“你不是關東軍勇士嘛,這點傷就受不了了?再說了,手都剁了,又拿不了什麼東西,多砍一截胳膊沒啥影響。”
“那我這臉呢?”
“水田中佐,看來你還沒明白現在的處境,你瞅瞅我們,哪個是善茬?這個伍六刀,殺人不眨眼,鬼見愁,知道不?一個不高興,就把你宰了。”
我為了配合錢麻子,狠狠瞪了水田一眼。
錢麻子接著說:“命都快保不住了,你還要臉有啥用?”
“我又不傻,這冰天雪地的,就我這個傷,能撐幾天?”
連水月盯著水田,忽然說:“你們丁老板,有本事把砍掉的狗頭,接到另一隻狗身上,還能救不了你?”
這麼一說,水田忽然愣住了,錢麻子趕緊說:“就是嘛,你要想活著,就去找你們老板。你想啊,到地方你看中了誰的胳膊,哎,就那條了,哢嚓一砍,接上了還能用。你看中誰的臉了,哎,就那張臉了,皮一扒,往你臉上一貼,多好!”
我看到水田的纏著繃帶的臉抽抽了一下,他不說話了,在火堆旁坐一會兒,爬進自己的小帳篷睡了。
天太冷,我們圍在火堆旁聊了一會兒,安排好晚上輪流站崗,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水田的嚎叫聲吵醒的,出了帳篷一看,天還沒有完全亮,錢麻子說,這小子是被疼醒的。
沒辦法,我和錢麻子一起,給他換了藥,又讓他抽了幾口福壽膏,這才好一點。
我們幾人隨便吃了點東西,收拾收拾,繼續前進。
趁著天氣好,一路飛奔,儘量少休息。三鏢留下的記號,一般都在岔路口,也比較好尋找,沒有耽誤我們太長時間。
就這麼一路追趕,到了第三天早上,錢麻子爬到坡上找記號,回來的時候臉上滿是笑容。
“小刀,新鮮的,最多一天,咱們離三鏢近了。”
我一聽,趕緊問:“朝哪兒走?”
“北邊兒這個山穀,我剛才看了,不好走,咱們要抓緊了。”
連水月縱馬上前,到山穀口看了看,朝我們招了招手。
兩麵都是陡峭的山崖,中間的山穀不寬,積雪很厚。我看看兩邊的山頭,長滿了高大的落葉鬆,積雪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這是個埋伏的好地方啊。
連水月扭頭說:“小刀,這山穀要是進去了,兩邊一堵,再有本事的人,也跑不出來了。”
我點點頭,看了看身後,白茫茫一片,廣袤的原始森林,根本看不到人。
林子裡會不會埋伏著馬大鼻子的人?我們進去了,會不會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