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不甚在意親哥的反應,反倒說得繪聲繪色。
鼻涕蟲也聽得心生向往。
周武:“半罐子豆油下去啊,螃蟹的腥味兒是丁點沒吃到……反正很好吃啦。不過嬸嬸說這麼點蟹油隻夠吃幾頓的,家裡沒豆油了,得去供銷社買。”
“供銷社也沒豆油了啊。”
“你咋知道?”
“我娘昨天說的,還說豆油現在難買。”
周武立馬對前麵的周軍道:“大哥!供銷社沒有豆油,嬸嬸中午肯定不在家!咱去食堂吧!”
周軍腳步一頓,將小勇交給周文,才道:“你們先去食堂打飯,我回家確認確認。”
周文點頭,算應下了。
中午果真在食堂吃的。
周武扒拉兩下清湯寡水,有些懨懨的。
鼻涕蟲:“咋了武哥?你不吃?你不吃給我唄!”
周武趕緊用手去擋,“開玩笑,誰不吃了!我吃!”
吃完,周武才感歎了句:“還是嬸嬸舍得放油啊糖什麼的。”
“你後娘做飯還放糖?”
“是啊,水果糖在雜糧粥裡煮化了,有股甜味兒呢。嬸嬸還給我們每人每晚喝一碗麥乳精,說是補身子。”
鼻涕蟲:“啊,那你後娘比我親娘還好哩。”
鼻涕蟲欲哭無淚,“我上次吃麥乳精還是上個月,家裡麥乳精早沒了。我媽說老家鬨饑荒,我們得省著點,把錢寄回去。早沒錢買麥乳精了。”
“啊……我嬸嬸她娘家爺爺厲害,所以我們也跟著吃好的。我以後肯定對嬸嬸和她爺爺好!”周武鏗鏘有力道。
市裡,商城。
喬鈺又大肆采購了番,看到還有棉花?手沒有絲毫遲疑,買買買。
商場豆油也隻有三斤,她把三斤都買完了,見沒彆的東西,她才想著去黑市看看。
她向一個生麵孔,帶著和藹、好說話的人打聽,“嬸子,家裡孩子實在餓極了,我想向你打聽打聽附近能換東西的地方,甭管東西多貴……”
這一聽,就懂了喬鈺的心思。
全國上下沒有明麵太過打壓黑市,畢竟是荒年,老百姓也要活命。
老嬸子給喬鈺指了條路。
有專人在黑暗的巷口看守著,見她貓著身走來,隻道:“買還是賣?”
“買。”
“三毛。”
“……”進場券都這麼貴啊?搶錢!絕對搶錢!
喬鈺還是老實交了錢。
她敢剛也是在自己地盤剛,像這種有地頭蛇的地方,能低調就低調些,按彆人的規矩做事,少惹麻煩。
黑市也沒啥好東西,全都是乾海貨,以及一些不能吃的瑕疵品,不要票,錢也沒比商場要高多少。
喬鈺是誰?拜金小達人。
她就止不住敗家的手,總覺得這些東西有用,就算沒有吧,現在離八十年代還有二十年呢,到時候孩子們都長大了,得置辦這些東西吧?
那時候糧食沒荒年緊缺了,東西肯定要票!瑕疵品也要門路!倒不如現在就備在那兒。
兩隻保溫壺提手裡,搪瓷缸子掛背簍兩邊,什麼肥皂涼鞋布匹……
有什麼要什麼。
終於,讓她看到富強粉了。
喜極而泣啊。
穿來這麼久,頭一次見富強粉!
喬鈺剛想開口,對方抬手:“拿肉換。”
富強粉也就五斤的模樣,要換兩斤的肉,甭管是啥肉,有肉就換。
按照荒年前的物價算,麵粉得一斤三毛,五斤就是一塊五。肉是一斤八毛,兩斤就是一塊六。荒年的富強粉和肉兌換率也差不多。
自己是吃虧了點,但那可是富強粉啊!
雖然沒有後世那些麵粉白,但細膩得喬鈺像是餓了好些年終於看到肉的激動,衝動到思考都忘了。
空間裡複製出不少肉,就拿野兔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