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他們中長麻子那個,是咱那片區的,有一次喝醉了酒還跟我們炫耀,在鄉下搞了個黃花大閨女。作孽哦,那黃花大閨女第二天就上吊了。他現在終於遭了報應!”
“他們幾個啊,不是好的。這荒年誰不想多搞點吃的?他們手裡有糧,就想著褲襠那點事,作踐人,害了不少好姑娘。
聽說這次是下麵幾個生產隊社員告上局子,才把他們那檔子破事揭露了。”
喬耀祖壓低了音量,道:“公安沒抓漏吧?”
“沒有沒有,都齊了,肯定不會放過漏網之魚!”
喬耀祖鬆了口氣。
沒自己什麼事兒,虛驚一場。
說不定他們被抓,真是壞事做多了。
張家並沒有出手。
喬耀祖出了人群,離開了。
他沒去彆的地方,回到租的小單間倒頭就睡。
這幾天為張寶兒奔波,他都累了。
手裡隻剩下兩塊錢……
明天再找張寶兒要吧,反正這些年她自己存的私房錢不少。
人剛入夢,身體就被猛地旋轉,胳膊被反得疼,手腕頃刻被冰涼的觸感驚醒。
他半張臉被死死摁在床上,身後還傳來公事公辦的銬手銬和嗬斥聲:“不準動!!”
這麼大動靜,院區沒上班的人都驚動了。
尤其是看到公安押著喬耀祖出屋。
不僅是房東,就連張寶兒瞳孔也跟著一縮。
張寶兒下意識上前為親弟弟求情,“公安同誌,我阿弟他平時膽子小,不可能做違法亂紀的事。你們是不是抓錯了?”
公安同誌:“沒抓錯!喬耀祖買通人對喬鈺下手,差點毀了人姑娘的清白!”
原本局子是以殺喬鈺的罪名逮捕幾人,經過嚴刑拷打,成了玷汙女同誌清白,再有其他受害者齊聚,除了喬耀祖,吃花生米沒跑了。
張寶兒臉上氣色瞬間褪去,恍惚倒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看向喬耀祖——
怎麼被發現了?
可她這反應落在其他人眼中,像不知情,被真相驚住了。
付玉靜也眼前一黑,還是旁邊的鄰裡嫂子攙住,才沒後栽過去。
房東也順勢把剩下的房租退給付玉靜:“你可真是害了我了,我這房子住過一個勞改犯,誰還敢租?房租還得降一降看還能不能租出去!我說付玉靜,當初是你保證他品行不錯,不像他父母,我才答應租的啊……”
付玉靜急切想解釋,但四周那一道道看蠢貨、調侃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的解釋瞬間哽在喉嚨。
怎麼解釋?
解釋了,就能掩蓋他們接濟仇人之子,這仇人之子拿他們的錢繼續害他們親閨女的事實嗎?
恨喬耀祖之餘,對張寶兒這個疼了十幾年養女的感情也淡去不少。
她被人扶回了屋,吃了好些藥,心臟才穩下來,接著便是掩麵哭。
張寶兒也失魂落魄回了家。
想起之前阿弟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說過,即便被揭穿也不會暴露她的吧?
他……會隱瞞她知情的吧?
張寶兒顧不上養母,在房中來回踱步後,在箱子裡翻找出多年的存款,打扮遮掩了下,避開人,去了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