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她就看到張寶兒短短幾日肉眼可見消瘦下去的臉。
她駭了一跳。
張寶兒摸了摸自己臉頰。
即便稀疏的頭發梳了起來,再有炭遮掩了下,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出異常。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頭頂禿的那裡老是長不出頭發,她聽人說抹抹生薑可以長,於是花錢買了塊生薑。
至於錢哪裡來的?
她出嫁前賣舊物的四十塊六毛八。
幸好她留了個心眼,新婚第二日將錢埋了起來,沒讓孟建軍找到……
生薑一抹,隻感覺頭皮火辣辣的,沒有丁點作用。
她又試了試很多偏方,還是不管用。
人越是急於求成什麼,越是達不成目的。
所以到現在禿的地方仍沒長出頭發來。
再搭配上消瘦的大餅子臉,就顯得更難入眼了。
就連付玉靜見了,也暫時忘記之前的不快,低喃:“你咋弄成這副德行了……”
張寶兒顯然會錯意。
以為養母這話是在關心自己,連忙示弱:“媽,建軍哥他工作丟了,咱們小兩口沒有積蓄,就快吃土了,你幫幫我們吧。”
付玉靜清醒過來。
她再糊塗也明白她和張福現在的處境,接濟張寶兒就意味著他們兩口子得吃苦,關鍵是這份接濟值得嗎?
不值得。
張寶兒十幾年都沒將她和張福的付出放在心上,婚後就能改性子了?
更何況……
她疼愛的是乖巧的閨女,而不是如今人模鬼樣滿眼遮擋不住算計自己的閨女。
“要錢?”
張寶兒連忙點頭。
付玉靜撇過頭去,“沒有。”
“怎麼!”張寶兒頓了下,意識到音量拔高,態度不對後,降低了聲音,又道:“怎麼會沒有?”
接著,張寶兒開始環顧四周。
筒子樓是公用廁所和灶台的,沒啥**可言。
養父母這房子也住得小,還不如她出嫁前的房間呢。
心底閃過一絲嫌棄後,又瞥了擺設。
不過養母以前陶冶情操的習慣保留了下來,這個小屋看著就與普通人家不一樣。
付玉靜順著養女視線掃了圈,也沒錯過養女眸底的嫌棄,心中又失望了幾分。
“媽,你就幫幫我們吧,我知道大哥二哥不會不管你們的。我和建軍哥太難了……”
張寶兒抹淚,但低頭了半天都沒流出淚水來。
幸好養母看不到……
孟建軍一直在觀察二人的細微之處,尤其是付玉靜對張寶兒的態度。
越觀察,心越下沉幾分。
一想到這蠢貨嫁他前那番“豪言壯語”,換做是他,不得抽兩頓?
平心而論,張家還放任張寶兒帶走這些年花在她身上東西,已經算仁至義儘了。
一套方案不行,隻能施行第二套了。
孟建軍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