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能言善道到什麼地步?
有她在的地方,就沒尬場子的,除非她自己不想說話。
邊吃邊嘮嗑,她還能觀察在場人臉上細微變化。
自家那不成器的大兒子不在觀察範圍內。
這位吳國平一路上對他們母子沒啥好臉色,但有周雄在,吳國平恢複如初。
尤其是周雄讓師兄弟二人以茶代酒,互相敬時,吳國平能做到麵色不改。
周雄讓吳國平敬她這個長輩時,對方仍能屹立不倒……
有趣了。
是難纏的對手。
雖說周嫂子告訴她,吳國平資質平平,入不了周雄的眼,讓她放寬心,不用擔心。但見到了真人,喬鈺怎麼寬心?
對方是成人,而周軍才初中畢業。
再有周雄夫妻……
暫時還未看出端倪。
周雄:“喬大妹子,乾脆就在咱們家住下。以後也讓軍娃子住這兒。出去租房子,一個月下來,得花出去不少錢呢。”
話音剛落,喬鈺斜睨到吳國平臉色略微有所變化,又很快恢複如常,無事發生。
喬鈺笑著道:“我們現在住旅館,剛好最近閒來無事,順帶給軍娃子找個住處。本來軍娃子托付給你和周師娘就是麻煩你們,再讓他住進你們家……哎,傳出去也不曉得咋說我們周家人,還是算了算了。”
還能怎麼說?
說送周軍這個半大的孩子上門傳承人家手藝不說,還吃人家絕戶唄。
若這個“吃絕戶”的人是喬鈺本人,她才不管周圍人怎麼說。他們敢說,她就敢乾!
但周軍不同。
不,放眼望去整個周家和張家,找不出第二個比她臉皮還厚的。
所以有些事能避免就避免了。
周雄婉言相勸幾句,見喬鈺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
吃過飯,喬鈺讓周軍留下收拾完鍋碗,自己則和周師娘嘮了會兒嗑,才緩緩離開。
出了院門兒,吳國平招呼也沒打,與母子二人分道揚鑣。
喬鈺看著對方的背影,嘖了聲,同周軍道:“瞅瞅,到咱們這兒,連個掩飾都沒有,軍娃子,你到時候要小心這號人物了,彆被他使了絆子。”
她倒是不擔心周軍鬥不過對方,畢竟周軍和雙胞胎提前見識過世間險惡,若連這點都應對不過來,那之前的險惡就白見識了。
“嗯,媽,我會小心他的。”
院內。
周師娘同老伴兒感慨了句,“家裡好久沒這麼熱鬨過了。”
“是啊。”
周軍來之前,吳國平平時也會走動,但都是禮物一放……
雙方不知道該說什麼。
吃過一頓飯,吳國平便找借口告辭了。
他們夫妻二人有時還會主動讓對方有事便離開,不用顧慮他們二人。
雙方沒想過讓吳國平這個徒弟刷鍋碗的事兒。
周師娘看著整潔的院子和廚房,眉眼舒展,“大閨女提及這個軍娃子懂事勤快時,我還不覺著……”
“是啊。不過國平該不高興了。”
聞言,周師娘看向周雄一瞬,不再說什麼。
吳國平除了親戚介紹,還救了周雄一命,既是徒弟又是恩人,多用些心在對方身上無可厚非。
可周師娘一想到吳國平的性子,以及剛才在飯桌上的暗湧,估計未來家裡不會太平了。
周師娘勸了兩句:“國平的恩情,你這兩年的照顧,早該還清了。現在軍娃子也來了,你這個當師傅的,還是一碗水端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