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趕緊輕拍他背脊,“你慢些,沒人跟你搶,當心噎著。要不要喝口湯,潤一潤?”
周澤安恢複了幾絲清醒,點頭。
喬鈺就端著煎蛋青菜湯喂。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澤安將蓋飯和湯都乾完了。
喬鈺端著空的搪瓷缸子打算去廚房。
周澤安才嗓音沙啞道:“放著吧,待會兒我刷。”
“哪用得上你?待會兒孩子們回來,讓他們刷。我把東西放著,再同你聊兩句。”
周澤安點了下頭。
喬鈺東西一放,就迫不及待拉著椅子回臥室,順帶將屋門一掩,壓低了音量,道:“你跑哪兒去了?把自己整這副德行?”
周澤安這事兒沒瞞著。
這件事可以瞞住普通群眾,但喬鈺是他妻子,爺爺又是京市大老虎,位置擺那兒的。
“這件事牽連甚廣,之前每座城市的盲流,上麵態度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來了全麵清理。還有其他與順豐大隊有聯係的人……”
喬鈺沒想到會牽連這麼大。
這是,全國範圍大清洗?
這樣一來,自己貢獻很大啊,豈不是除了可以昧下薅來敵特的錢票,還有彆的好處?
喬鈺為避免顯得自己太功利心,道:“島上也是這麼處理的?袁旅長、楊紅霞和白玉怎麼處理的?”
“袁旅長?他已經從那個位置上下來了,楊紅霞被捕,就連她的孩子龍彪也被關了起來。”
“龍彪是她親生的?”
提到這裡,周澤安慎重地點頭,“是親生的,真正的楊紅霞在來隨軍路上已經……不過夫妻倆是包辦婚姻,楊紅霞愛人在她來隨軍前也沒見過。”
喬鈺懂了。
“那白玉?”
“還在審問,但她嘴硬,撬出東西需要些功夫。”
喬鈺點頭,又道:“那和楊紅霞關係不錯的人怎麼處理?”
“最差的後果肯定得進牢子,最好也不過是連累男人轉業。”
即便是轉業,也分不到什麼好職位。
“你說,白玉知不知道楊紅霞是敵特?”
“誰知道呢。”
……
白玉好不容易神經穩定,再經曆一次嚴刑拷問,神經遊走在崩潰邊緣,但一股理念強撐著絕對不能暴露自己重生!否則後果會更嚴重!
否則自己絕對看不到以後的太陽!
她不想待在這裡,不想……
不僅是她,陸紅軍被停職嚴查,且不能擅自離島,住的屋裡整天都是孩子哭聲,以及陸母罵罵咧咧的聲音。
罵的無外乎白玉是害人精,還想罵對方黴神衰神體質,但礙於封建迷信要不得,就收斂了些。
實際上,白玉還真不知道楊紅霞是敵特。
她當初在婚宴上會說“楊紅霞,你藏得夠深”,意思是對方攀炎附勢,翻臉不認人的態度讓自己震驚。
至於二人私下達成什麼?
不過是白玉看到楊紅霞攀附上旅長和革委會會長,想趁機給陸紅軍要些機會罷了。
她用什麼要挾的?還不是曾經透露給楊紅霞關於田芳的事。
這些事,白玉並未抖出來,隻說當時婚宴去要回自己指縫裡漏出的好處。好處是什麼?是與周澤安離婚後帶走的錢。
等到來盤問自己的人指出楊紅霞那邊已經交代,婚宴上私密話是關於田芳一事,所有尖銳的冒頭都指向她——
她是怎麼知道田芳一事的?!
白玉冷汗涔涔,堅定自己的說法,是楊紅霞那邊在汙蔑自己!想拖她下水!
那一刻,白玉腦子清醒許多。
楊紅霞作為敵特,肯定不會出賣內部消息,隻會拉她下水,嚴守最後一道防線,組織上來套她這些話,應當是對楊紅霞的說辭真假參半的。
隻要她堅定地恪守到最後,她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