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安一醒來,刺眼的白惹得他抬起胳膊擋了下視線,偏頭就對上一張笑盈盈的臉,旋即而來的便是昏迷前的回憶。
首當其衝,在洪水浪潮裡搶險,救援。
幾天幾夜後,開始撈人,直至這件事徹底畫上句號。
來到醫院,恰巧不巧,自己媳婦兒也剛從後援中脫忙,人起身刹那,差點沒站穩,還好他接的快。
就在媳婦兒抬手刹那,她徹底暈厥了過去。
周澤安連忙橫抱起她,朝著手術室疾步而去。
誰知道媳婦兒是暈厥的病號,他也不遑多讓。
他能接住媳婦兒嬌小的身體,誰能接住雄偉的他?
無人。
於是在徹底眩暈前,他走進一間病房,先把媳婦兒放下,然後再自己躺下。
跟警衛員交代了句:“去請醫生過來。”
說完,便暈厥了過去。
警衛員:……
媳婦兒沒磕著碰著,他也沒出洋相。
挺好的。
“醒啦?還有哪裡不舒服沒?”
周澤安搖頭。
“那能起來不?”
周澤安慢悠悠坐了起來。
喬鈺盯著他看了半晌,道:“該不會啞了吧?”
周澤安張嘴,便是一陣過於病態的嘶啞:“沒……”
喬鈺沒再看他,而是眼神示意周母。
周母這才把飯都舀出來,給周澤安端去,對上喬鈺的視線,才道:“聽說他一直扯著嗓子指揮,不然風聲太大,彆人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持續了半個月,後半個月才勉強好些,不過嗓子還是傷著了。醫生說得好好養養,多喝點藥,最好是每天喝點梨水潤潤……
不過梨的話,這個季節也不賣啊。”
喬鈺捏了捏眉心,“我來想辦法吧。”
“哪用……”
喬鈺打斷:“應該有梨罐頭,我和商場那邊的經理熟,娘,這對我來說是件小事。”
周母歎氣,“這個家還得是你啊,小鈺。”
喬鈺挺胸,“那可不。”
喬鈺就是太累太疲,一根神經緊繃著。
在病床上躺了兩天就能活蹦亂跳了,周澤安身上的暗傷新傷多,還得休養休養,以及嗓子維護,部隊徑直給他批了長假。
上級還特地來叮囑周澤安,“你夫妻倆在這次救災中算出名了,好好休息,祖國就需要你們夫妻倆這樣的人!”
周澤安起不來身,但敬了個軍禮。
他是被警衛員背出醫院的,醫院也有備用車將喬鈺一家兩口載回家。
至於周母,騎著自行車去買菜了。
等周母回來,喬鈺已經在訓周文了。
“你可真能耐啊,周斯文啊周斯文,平時做個啥都斯斯文文的,衣服領子褶了你要用手壓一整天,除了動筆寫作業,其他時候都壓著;頭發睡翹了,你要打水梳平,還死活不剃寸頭;讓你刷個碗,其他兄弟十幾分鐘就完事,你得刷一個小時!
咋殺個雞這麼快?感情老母雞不是你在喂,你不心疼是吧?瞅把你弟給苦的。”
喬鈺掰過周武的臉,對著周文。
周武賭氣地撇過臉去!
“看看,看看看看!你弟現在還跟你生氣呢!你良心過得去嘛!”
他並不在意胞弟情緒狀態和自己有沒有良心,而是道:“娘,肉你吃完了嘛?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