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看到張戰回來,眼神才清明了許。
“來洗漱。”
喬鈺先洗了把溫水臉,才刷牙,聽張戰道:“這縣城沒啥逛頭,實在不行哥帶你去商場……”
喬鈺吐了漱口水,道:“拉倒吧你,你錢自己存著,來年我看爺爺時正是用錢的時候,須得你對我這麼積極?我那裡啥都不缺。
我還嫌麻煩呢,來你這兒一趟知道要坐多遠的火車嗎?我就想輕裝來輕裝走。”
“嘿,你這小丫頭,性子還是這麼倔。”
喬鈺翻了個白眼,“我們才多久沒見,我還能改性不成?”
兄妹倆吃完飯,在縣城到處轉悠了圈,張戰才說起去老爺子那邊的事兒。
“幸好你不是嚴冬來的,這邊到那邊壓根沒車輛往來,我隻能幫你說到一趟牛車。這一來一回的,得一塊錢,人家才肯去那邊。”
“一塊錢?這麼貴?”
“是啊,那邊路遠還偏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得幾個小時的路程了。而且把你拉到了,人家還得把你負責拉回來……
明年你來就不會了,京市的東西都清理了,我換了自行車票,隻是這縣城物資匱乏,到現在供銷社還沒引進自行車。等到了,明年你騎自行車去就成。”
喬鈺點頭。
張戰新官上任,其實很多事兒做,顧不上喬鈺。這幾日都是喬鈺在瞎轉悠,同時廠裡知道廠長來了個樣貌出眾的妹妹,想著請廠長拉線的不少。
百忙中還得回拒這些小妹桃花的張戰,拒多了,暴脾氣就來了:“都滾滾滾!!我妹娃兒都生了!就算沒生也看不上你們啊!滾滾滾!”
一腳踹一個,跟還在部隊一樣,看不順眼誰,就逮著誰揍。
一開始喬鈺還有陌生男同誌搭訕,陌生嬸子熱情詢問。後麵,因張戰這個好哥哥,爛桃花們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天後,喬鈺搭上牛車,前往黨校。
去的方向的確偏。
偏到什麼地步?羊腸小道長滿了雜草,不像是有人經常經過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空間裡有不少巨石,遇到騙子拐子,在沒有監控且地處偏僻的情況下,倒黴的是壞人,她不至於現在這般淡定,還同趕牛的老人閒聊。
對方一開始並不搭腔。
直到喬鈺抓了一把水果糖,對方才應起她的疑惑:“那處黨校啊,一年才出來一趟車,采購的是一年所需。路上長雜草不奇怪。不過你觀察還挺細微。”
喬鈺笑道:“這不是一路上時間長又無聊嘛。對了老伯,這些你咋知道的?”
“我一個親戚在采購部那邊唄,有和黨校的人接觸。這些年外鄉人來黨校的不少,但你是第一個有資格探望的。”
喬鈺笑了笑,“這不是機遇給撞上了嘛,湊巧湊巧罷了。”
老伯不知道黨校裡麵的情況,倒是對縣城了如指掌,雖然對自己來說沒啥用,但喬鈺還是多聊了兩句。
畢竟,長路漫漫。
黨校。
老爺子接受了一番精神的洗禮,不久前強打起的精神,有些萎靡,吃完清湯寡水,他回到宿舍反複翻閱喬鈺寫給她的信。
信紙翻得有些過於柔軟,軟過廁紙,再多過幾道手,說不定會應聲而碎……
老爺子歎了口氣,想著什麼時候孫女還能再來一封信,就聽到負責人喊了聲:“張虎!你孫女喬鈺來看你了!”
老爺子懷疑自己產生幻聽。
“沒聽到?張虎!!”
老爺子騰地坐起來,不可置信看向門外。
他家孫女來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