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同事顯然明白林嘉申的暗示,他迅速給田豐打去電話。
第二個電話,他打給市政法委的常務副書記,讓他迅速在市級層麵進行案件調整,一定將李木生的案子轉交到市公安局。
第三個電話,他打給市委書記田富國,他曾經的秘書。林嘉申對田富國不僅是知遇之恩,還有提拔之恩。他當行署專員的時候,對田富國的提拔是不遺餘力的,破格將他區長的位置提拔到副市長。當時田富國給他跪下,磕了三個頭。
這些年來,田富國對林嘉申也是恭敬有加,逢年過節不管再忙,都會來林家拜會。
林嘉申和田富國提了專案組抓了李木生的問題,也告訴他李木生持槍殺人的事情。
田富國當時就懵了,他說:“林爸,我全力去辦。但是,這個蘇希背景很大,副部長吳同新親自下來給他撐腰,他到市公安局現場辦公,當場停了吳雷霆的工作。而且,我聽省武警總隊的意思,這個蘇希和新來的毛群峰少將關係親密,省武警總隊那邊全力支持他。”
“隻要不將李木生牽扯進專案組,把辦案權拿過來。其他的,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判個無期也沒事嘛。哪怕是死緩呢。”林嘉申說道。
林嘉申的意思很明確。
田富國心領神會。
通完電話,林嘉申給自己沏了一壺茶,林水生安靜的坐在他身旁。
他三個兒子,林金生現在被關在武警總隊,李木生被專案組抓了。
“爸,這個蘇希來者不善呀。”林水生說:“我們是不是要早做準備?要不然,你和小妹明天去港都那邊,這裡有我。”
林嘉申搖搖頭,他微微抿了一口茶,說:“水生,我怎麼教你的,每逢大事有靜氣。這才哪到哪?對我們林家來說,這是一次大考。考試嘛,可以考高分,也可以考低分,但如果你不作答,那就是零分。”
“我們的基本盤在東灣,如果專案組來了,我們就跑。說明什麼?做賊心虛,沒有定力,沒有能力。一旦給外界一種我們虛弱的假象,那就會被打倒,那些曾經恐懼、攀附我們的人就會反過來咬我們,再踩上一萬隻腳。”
“所以,我們非但不能跑,還要和他們鬥。木生進去蹲幾年大牢,金生的生意受到影響,砍掉一些。這不會傷筋動骨。專案組總有走的一天,而我們一直在東灣。要有長遠意識。”
“再說了,蘇希的背景再硬,也不過是公安、武警體係。這些人說破天,也隻有那樣。真正的能量,永遠在龐大的官僚體係當中。我今天隻打3個電話,他就未必能扛住。”
林嘉申喝了一口茶。
林水生的心也定了下來。
他知道父親大半生所經營的龐大關係網有多強,他雖然退下來了,但能量還在。
而且,他都已經做出讓木生坐牢、金生破財的打算,已經是極大退步。
這也足以說明蘇希的厲害了。
這樣,專案組也能拿到一些成績離開。
林水生端起茶杯,他微微喝了一口。
叮鈴鈴。
這時,茶幾旁邊的紅色電話響起。
林嘉申老神在在的摁下免提。
傳來急促的聲音:“老領導,市公安局帶隊的副局長曠明被蘇希當眾卸槍,現在正接受專案組的隔離審查。”
什麼?
林嘉申緊握話筒,這個黃口小兒,竟然囂張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