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對蘇希的時候，依然還是有些傲慢。
專案組已經給他看過李豔紅的審訊錄像，李豔紅供認了很多。但林金生還是平靜，他的嘴巴相當緊，他認了一些罪。
但一些能判他死刑的罪名，他一貫不認，哪怕人證物證都在，他都說自己沒有發過指令。包括，他還否認自己給郭真打過電話，看著錄像帶畫麵，他堅定的說：“這是電腦特技合成的。”
專案組又提供從電信公司拿到的他手機號碼通信記錄，證明那個時候他就是在和郭真通話。
他還是否認。
他承認了非法經營、偷稅漏稅，非法侵占財務…等罪名。
蘇希一邊抽煙，一邊說道：“林金生，今天不聊那六起殺人案件。聊聊你們輝煌集團是怎麼起家。”
林金生笑了，他說：“這個問題，你翻翻我們公司的宣傳介紹就知道了。”
“你們公司宣傳介紹你是東灣十大慈善家，能信嗎？”
“能信，我確實做了很多慈善捐款。光是捐款發票都有快兩百萬。在這個年頭，能拿200萬出來做慈善的不多吧？”
“不多。但你拿了一千多萬給韓國城，這也不多。”蘇希讓工作人員打開電視機，播放了今天挖掘韓國城贓款的畫麵。
林金生看得很仔細。
他看著韓國城跌落在地，也看著他痛哭流涕。
他的臉上有鄙夷。
“有什麼感想？”蘇希問林金生。
“韓國城這個人我早就說過，小家子氣，刀筆吏不可為公卿，他遲早會出事。”林金生毫不客氣的說：“他喜歡自作聰明，弄個假水池還自以為高明。騙騙普通人還行，碰到懂行的，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林總，那你認為怎麼藏錢比較高明？”蘇希問林金生。
林金生頓時有警惕的表情，他對蘇希說：“蘇局長，你想去抄家，掘地三尺都沒問題。”
蘇希笑了笑，說：“林總是商業大鱷，玩的都是資本遊戲，肯定不會像韓國城這麼原始，他畢竟是農民的孩子，窮怕了。你是行署專員的兒子，是見過世麵的。我聽說你還去港都讀過書？”
“是啊。我在那邊讀了研究生。”
“那很不容易，說明你的英語很好。”
“ofcourse！”
“我仔細翻看過你們公司的簡介。”蘇希很認真的說道：“我發現你們輝煌集團居然還有涉港業務。我想，你的一些資產早就轉到港都去了。有錢人都喜歡搞什麼基金或者家族信托。我猜，你們林家肯定也有吧。”
蘇希盯著林金生的眼睛：“對了，林水生市長是公務人員，他的境內財產如果出現什麼異常數字，肯定會影響仕途。但是，如果在境外有家族信托，那就好辦多了。”
林金生強打精神，但他內心的慌亂還是被蘇希敏銳的眼神所捕捉。
蘇希說到這裡，忽然轉了話題：“說說吧，你們承包那麼多業務，給田富國送過多少禮？不會比韓國城少吧？”
林金生精神高度集中，一時之間沒轉過來，他下意識的回答：“田富國的胃口比韓國城大多了……”
蘇希看著林金生，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但是，林金生看著蘇希：“你想搞田富國？”
“對啊。”蘇希回答道：“你要不要出一份力？”
“不可能，彆做夢了！”
“你們公司的股權結構並不高明，很好查的。而且，你妻子提供過一些信息。我隻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就看你自己要不要這個機會了。”
林金生低頭敘舊，忽然指著攝像機說道：“可以關了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