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千羽換了身清素的長裙,與謝秀那套白衣極其相襯,顯然是費過心思的。
她淡淡看了楚秋一眼,道:“我在城中散了人手,遲早能抓到那賊,不勞你費心了。”
“我也就是多嘴問問。”
楚秋坐在謝秀旁邊,很是自然地拆開紙包,撚起鹵肉就往嘴裡送。
倪千羽微微蹙眉,似是對楚秋的粗鄙有些不滿。
但看在謝秀的份上,她忍著不,繼續道:“最近豐州不怎麼太平,我家在外的商隊也多有折損,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離開慶城,免得我照應不到。”
倪家是這慶城首富,不知多少人要在倪家商號手下吃飯。
她出這話來,倒是有幾分底氣。
謝秀苦笑道:“多謝倪姑娘,我最近也沒有出城的打算。”
“那是最好。”倪千羽頷首一笑,隨後看向楚秋,用不鹹不淡的語氣道:“你也一樣,彆領著你妹妹出城,留在慶城終歸有個照應。”
楚秋沒成想,這關照還有自己的一份,便是笑著問道:“外麵出了什麼事?連倪家商號都擺不平?”
倪家在慶城可謂是一手遮,放在豐州境內也不算什麼角色。
畢竟不管在哪兒,能做到富甲一方的,絕不是泛泛之輩。
倪家三代積累,傳到倪千羽的父親這一代,光是人脈都能覆蓋整個豐州,商號的高手客卿更是數不勝數。
能讓倪家頭痛的,肯定不是什麼風波。
果不其然。
提及此事,倪千羽露出猶豫的表情,最後隻是淡淡解釋道:“半個月前,有人針對漕幫上門挑事,惹得漕幫大當家十分不滿。這些時日,雙方的衝突比較激烈,就有些人站出來趁火打劫,想發一筆橫財。”
“都是些江湖上的亂子,也沒什麼好的。”
倪千羽輕輕蓋過此事,對謝秀囑咐道:“你留在慶城,不會有事的。”
楚秋忍不住笑了一聲。
堂堂五品宗師,混到謝秀這麼唯唯諾諾,倒也是獨一份了。
謝秀也不知如何作答,隻能默默點頭。
倪千羽卻是習慣了他這副呆板的樣子,儘管這段時日以來,兩人從來都是在院中見麵,連句悄悄話都沒得,但她並不覺得難堪,反而對謝秀更為欣賞。
更何況大胤九皇子,江湖上名動一時的‘玉公子’,自然生得一副好皮囊。
情人眼裡出西施的道理用在此處,更是翻倍的效果。
哪怕謝秀一聲不吭,倪千羽都覺得極為順眼。
但她對楚秋就沒那麼多的耐心了。
瞪了楚秋一眼後,倪千羽笑著道:“今日就到這兒吧,我先回去了。”
謝秀趕忙起身相送。
可在這時候,楚秋卻是道:“我一直忘了問你,等抓到那賊,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倪千羽揚起好看的眉毛,冷笑道:“你覺得呢?”
“總不能是殺了他吧?”楚秋也笑著道:“若他犯的是死罪,你早就動用倪家高手去追殺他了。”
倪千羽深深看了楚秋一眼,隨後道:“等抓到他,直接押送到我那位好友家裡,拜堂成親!”
完轉身就走。
卻沒注意到謝秀嚇得臉色蒼白。
楚秋目送這二人遠去,又吃了塊鹵肉,嘴裡模糊道:“有這等好事,我也不知道你跑個什麼勁兒?”
在他旁邊,一道微風拂過。
玉青君已經捧著鹵肉站在幾步外,歎息道:“不跑又能怎麼辦呢?師門讓我在外頭曆練,結果練出個媳婦來,我師父那暴脾氣若知道了,不得把我的腿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