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去麼。”
官道上,倪千羽和謝秀並排策馬,忍不住道:“漕幫大當家陸驚是成名多年的宗師高手,其餘幾位當家也儘是六品武夫,你們兩個人未必能討到什麼好處。”
到這裡,她略顯猶豫道:“如果你是為了倪家的事,大可不必以身犯險,我……不想你出事。”
謝秀微微一怔,不禁笑道:“我認識的倪姑娘,不像是會出這種話的人。”
倪千羽聽出他那一絲調侃之意,臉頰飛上兩團紅暈,目不斜視道:“我是喜歡你沒錯,但這兩件事情不可混為一談。倪家遇到的麻煩,自然該由倪家解決,若是憑著這點情分去要挾你,反倒壞了交情。”
她並未壓低聲音,就連楚秋和倪敬光都聽得一清二楚。
倪敬光趴在馬背上,好幾次欲言又止,但滿麵菜色的他也沒有話的力氣了。
倒是楚秋笑吟吟道:“我們盯上漕幫是因為有利可圖,幫倪家平事隻不過是順帶而已,若你過不去心裡這關,可以再補上點銀子給我們。”
倪千羽沒有回頭,卻知道楚秋這話完全是在安慰她,便也笑著回應道:“倪家的銀子好拿,漕幫就不一樣了。它在豐州盤踞多年,經營下來的勢力遠遠超乎你們所想,對這種龐然大物動刀子,純靠蠻力是不行的。”
“這麼,你有好辦法?”楚秋輕夾馬腹,來到倪千羽側麵,慢悠悠道:“不如來聽聽。”
謝秀也露出好奇的表情。
他雖出身不凡,但比起擅使權謀心機的皇家之人,更像是一個純粹的武夫。
倪千羽沉吟片刻,緩緩道:“漕幫掌握著豐州境內的河運生意,黑白兩道都能得上話,即便乾掉陸驚與一眾當家,後續也會有不的麻煩。想要動他們,需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比如呢?”
楚秋笑問道。
“大虞朝廷你不必指望,豐州府也萬不敢拿漕幫開刀,最好的辦法便是找其他人借勢。”
倪千羽道:“現如今與漕幫開戰的那夥神秘人,就是一大良助。”
謝秀卻是歎道:“倪姑娘莫不是想要我們與那些人聯手除掉漕幫?都是靠刀劍來話,結果又有何不同呢?”
“那夥神秘人必定是過江強龍,敢拿漕幫開刀,恐怕也早就布好了善後的手段。”
倪千羽看了謝秀一眼:“更何況,漕幫連日積損,已經初現頹勢,忽然對我倪家動手便是一個最明顯的信號。”
“江湖上的事情我雖不懂,但想來也與做生意沒什麼區彆。大家永遠都隻會站在勝利者的那一邊,誰贏,他們就幫誰。”
楚秋若有所思道:“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搥。”
“不錯。”倪千羽意外地看了看楚秋:“你這話倒是精辟。”
楚秋搖了搖頭道:“漕幫多年積威不會一朝散儘,歸根結底還是得殺了陸驚,沒了這位宗師坐鎮,岸邊觀火的眾人才敢動手。況且,與漕幫為敵的那夥人藏頭露尾,想找到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殺人隻是手段,不是目的。”倪千羽平靜道:“至於第二件事,交給我去辦。”
“倪家在豐州也不是毫無根基,這次漕幫把事做絕了,我們總要回敬一番。”
完,她向謝秀笑了笑:“正好讓我設宴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楚秋斜了倪千羽一眼:“你要搞清楚,是我救了你。”
“楚先生得沒錯。”
謝秀也點頭道:“這次若非他出手相助,等我趕到就太遲了。”
“楚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也不會忘。”倪千羽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