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怔了怔。
回想起自己一路走來,刀劍之下不知殺了多少人。
放在江湖上起碼能混個魔頭的名號。
好人這個詞,對他來還真是有些遙遠。
不過楚秋也不糾結此事,淡淡道:“對你來或許算是,但死在我手裡的人可不這麼認為。”
“不光有我,還有年哥,荀初靈。”
“以及那些被你救過的百姓。”
燕北糾正道:“在他們眼裡你就是好人,也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繼續連累你。”
這正是她決心要跟雲骨一塊離開的真正原因。
大玄遺民與她有血脈關聯,同時又能夠很好地保證她從這世上銷聲匿跡。
除此之外,最關鍵的還有那些遺落江湖的大玄武學。
她想變強,光是隻有方掌櫃留下的幾部絕學,還遠遠不夠。
大玄在百年前國力之盛,連如今的大離都難以望其項背,更不要橫壓江湖幾多載的大玄傳常
踏上這一步,於她來不是選擇,而是必然的結果。
多日以來,楚秋對此事不聞不問,既不勸阻也不評價。
但到了此時,他也無法再繼續沉默下去,便緩緩道:“大玄那邊可靠麼?”
“肯定不如你可靠。”
燕北微微一笑後,接著道:“你擔心他們利用我的身份謀求複國,但反過來,我也想利用他們的勢力精進武道。”
“這本就是一場互相利用的交易,我要大玄遺落的武學,要他們提供修煉支持,若他們真想利用我來壯大聲勢,反倒是件好事。”
“比起被人利用,更可怕的是做一個累贅。”燕北似乎看得很開,並不介意此事。
楚秋看著她的表情,見她確無勉強,隻得道:“隻要你想清楚了就好,人生就這麼一程路,沒有人可以替你走。”
“是啊,沒人可以替我走。”燕北垂下頭,望著那一桌菜不再話。
“打算什麼時候跟他走?”
楚秋卻是又問了一句。
燕北沉默片刻,道:“三以後,雲骨會來接我。”
楚秋不再多問,隻是道:“到時候我送送你。”
言儘於此,二人一驢沉默地吃完了這頓飯。
三日後。
雲骨再次敲響院門,並對著旁邊那間院走出來的謝秀點頭微笑。
謝秀背著手,同樣報以笑容,目光卻是在打量雲骨身側的老人。
那老人一臉傷疤,目光冷冽,看起來便不是善與之輩。
更主要的是,他在那老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於是他頓時猜到,此人恐怕便是當日在漕幫總舵未曾交上手的另一位宗師。
不等他思考下去。
楚秋已經打開院門,身後跟著腰佩玉鱗刀的燕北。
她沒有準備任何行李,隻帶著這把刀,邁出了院門。
雲骨見狀,笑了一笑:“既然如此,我們就先……”
“等等。”
這時,旁邊的老人出言打斷他,盯著楚秋問道:“你便是新任夜主?”